“我說,這是不是過分了點”安科看着安佛對路上行人的反應無語凝噎。
他現在就像有應激反應的貓,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就炸了毛一樣跳得老遠,或者直接挂在樹上,安科隻能把他從高處拎下來。
“算了,我們要不走小路吧?”安科提着他問。
“好”
奇異的是,安佛聽到他的聲音後竟然放松了很多。
喂,不要把古神低語當成美緒的歌啊混蛋!
啊,抱歉啊,你不是百鬼丸來着。
臨近中午,安科和安佛在樹林裡面抓了隻老虎并對其進行了滑鏟,現在這隻可能吃過人,毛發稀疏的老虎被架在火上。
畢竟這種時候還能活着沒被饑餓的人吃掉的動物一般都有兩把刷子,不是跑得快,就是反過來把人當儲備糧。
安佛最近喜歡上了吃烤肉,準确的說是喜歡上了用舌頭嘗味道,他在路上的時候遇到石頭都想舔一口,雖然最後被安科拉回來,他還是躍躍欲試。
不過在安科揍了他一頓後,他學會了一點,吃東西要吃烤的,不知道這算不算進步。
與之相反的是,他的人話學得嘔啞嘲哳,有點像帶了古神口音的日語,不過那不算人話,那算古神方言。
安科一度想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不會這個世界的語言,甚至連中文,在這個世界他都發不出來,一切他發出的聲音就隻是無序的呼嚎,目前在這個世界隻有安佛這個多心眼子能聽懂。
“嘛,仔細一想還是很不科學啊,明明我能看懂聽懂這個世界的文字,而且腦子裡還時不時出現一些奇怪的知識”
“…就比如這隻想要吃人的蜘蛛妖怪要怎麼打死之類的”
安科觸手piaji一下把從樹冠上跳下來的絡新婦拍爛在一旁,它場面還整得挺大,爆出來的汁濺了一樹幹。
說是絡新婦,實際上都是公的人帶一個蜘蛛身體,說它們是絡新婦真是擡舉它們了,安科無聊的想到。
而另外一邊,安佛也把攻擊他的蜘蛛妖怪削成了兩半,并且企圖把它丢到火裡烤。
“喂那個你還是别吃了吧,它上半身是人诶?”
“是妖怪,不是人”,安佛很肯定,然後繼續他的動作。
“确實,我被說服了”
“還有,我的存在感在妖怪啊邪神啊那邊都這麼低嗎?一個一個送啊,都沒有懷疑嗎?”話音剛落,火堆周圍又跳出了四五隻絡新婦朝安佛沖去。
安佛不慌不忙,緩慢的擺動身體,随着一道劍光落下,這幾隻蜘蛛妖怪隻剩下下半身,但是它們還在朝安佛沖去。
“所以蜘蛛那邊才是本體嗎?這個套路都用爛了啊,這個時代的妖怪都隻有這種初級套路嗎?”
……
被加熱的石闆上,是六隻被剃掉上半身被劈成兩半的蜘蛛妖怪,它們被砍成兩半的地方接觸有着老虎油的石闆,發出滋滋的聲音。
“跟煎蟹一樣嘛,看起來不錯的樣子,膏還是紅的”安科熟練的操縱着剛折的小樹枝,努力讓它們更香。
“嗯嗯”安佛在旁邊咽口水。
“那些上半身就别吃了,你個小屁孩以後别吃這玩意,我隻是擔心你,怕你以後因為吃和人一樣的妖怪被人嗷嗷一頓打”
“哦哦哦,原來如此”安佛恍然大悟。
“啊,原來你已經被打過了”安科抽了抽不存在的嘴角。
在兩個玩意吃了一頓嘎嘣脆的套餐後,安科就感受到了邪神的氣息。
“哎呀,這次沒什麼契機來勾你,你自己就來了,真不戳”安科很是期待,這次的邪神老遠就一股子孜然羊肉串味,把他一路上饞得不行。
前面出現了一隊人馬,他們在這個時代簡直就像穿越的,主要原因不是他們身上的孜然羊肉串味,而是他們的體型。
好壯碩而且好高啊,隻有我那邊營養條件跟得上的年代才有這麼多人長這麼高吧,安科琢磨着,這個邪神是個好神?專門養人來保護他?然後和人互利共生?
“這位旅人,您是來渭筽城定居的嗎?”為首的壯漢和善的笑道。
“……”
安佛持續掉線中,他發現有人跟他講話,于是關閉了耳朵,至少這一路過來他被安科訓了半天,不會見人就跑了。
“你點頭吧要不然”安科麻了,這好歹算有進步,我想看看邪神的互利共生是個什麼操作。
安佛聞言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但是壯漢絲毫不在意安佛的态度,依舊友好,他甚至在帶路的途中還介紹了一下這個城池。
從這位态度和藹的人的口中得知,這個城是一個叫做渭筽的貴族家族所建立的,為的就是能讓人們在亂世有個和平的地方發展,而渭筽家對蜘蛛有異常的崇拜,他們規定城民不能傷害蜘蛛,同時每個人都要養一隻發下來的蜘蛛,要把它們當做夥伴,同時每天城裡還會舉行識字會,教給城民知識。
說句實話,如果隻是幫邪神養孩子啥的,這差事不錯啊,至少安科是這麼想的,他此時站在安佛頭頂假裝自己是一根天線。
話說啊,那幾隻人身蜘蛛是什麼情況,人在這個城裡和蜘蛛通婚嗎?安科又發散了自己的思想。
他們跟着這隊人的一路上,時不時有面黃肌瘦的百姓加入這個隊伍,等到了城池,隊伍已經擴充到了一百多人。
如果這些人能在邪神的庇護下生存得很好的話,我要不要放過邪神?安科看着面前的難民沉思,不過啊,我不信有好的邪神,就像黃泥掉進了□□一樣。
嘛,我又不是法海,來大威天龍的,安科随即放棄了思考。
到了城池,安佛和難民們就被一起送去,在單獨的洗完澡後,每個人都得到了一碗麥飯,那裡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們要好好休息,晚上還有識字會要參加,到時候全城的人都會認識他們這些新的朋友。
整挺好,就是中間安佛有點不配合,因為洗澡的時候,工作人員想把他的假肢摘掉,被他感覺到危險後奮起反抗,最後不了了之,還有就是,工作人員被他完全沒有肌肉紋理的軀幹和沒有鼻子的臉吓壞了,還以為是什麼妖怪混進來了。
他的假肢完全和軀幹長在一起了啊,安科看着他刺進身體的刀片想到,這刀片還是帶咒文的,看上去是壓制?還是封印?有時間幫他拔了換新的刀吧。
在好一陣折騰後,他們終于到達了識字會。
“我說啊,台上那個人面蜘蛛完全不像人吧”安科吐槽道。
也有人提出了一樣的問題,得到的回答是渭筽家族的人得了一種病,會慢慢變得畸形。
“喂,這已經不是畸形能解釋的吧,他們說什麼你們都信啊?”安科覺得那些工作人員很是奇怪,這不是單純說他們的回答,而是他們的眼神,黑漆漆的,就像空洞的玻璃。
而且孜然羊肉串的味道太濃了,整個城池都散發着一樣的味道,每個人身上都有。
“每個人都是邪神?怎麼可能呢?”安科有點迷惑了。
“對,每個人都是”安佛竟然在心裡認同了這個想法。
就在安科震驚于安佛得出的結論時,識字會開始了。
台上那個人面蜘蛛點了安佛去前面,把他當做新人代表,用他的身殘志堅說明了外界的危險和苦悶,這更加深了其他人留在這裡的想法。
緊接着人面蜘蛛就掏出一卷竹卷,開始用非人的語調朗讀起來,所有人都在認真傾聽的時候,安佛默默的捂住耳朵,引來了人面蜘蛛的注意。
“你幹哈?”
“很煩”
“那我幫你把鼓膜戳破?”
“嗯”
“話說啊,你有沒有耳朵好像沒什麼關系啊?”安科沒聽懂人面蜘蛛在說什麼,無聊的和安佛扯淡。
“對,沒什麼用,安靜了,很舒服”
“但是你還是得适應的啊”
“人,好吵,妖怪,更吵”安佛嫌棄的情緒傳來
……
就在他們閑聊的時候,這場識字會終于結束了,他們被安排到一個多人的小房間,每個人領養了一隻要被供起來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