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都算是對方唯一的親人,從小打鬧到大,關系很好,玩笑随便開,就算前一天吵了架,後一天也能解決好問題像沒事人似的坐在一起吃東西。
一頓夜宵解決完,紀因藍收拾好碗筷,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點開了手機裡某個APP。
過了一會兒,微信彈出一條消息,是紀四餘發來的一條銀行卡入賬截圖,裡面數字不小,後面還跟了紀四餘發來的問号。
藍.:提現賬戶改成你的不可能,但每個月可以給你一半。都是我一句句感謝一個個恰飯換來的血汗錢,省着點花。
藍.:紀四餘你感不感動?哭一個給弟看看。
姐(暴躁大母猴版):打發叫花子呢?
姐(暴躁大母猴版):拿着滾回去,不缺你這點。
“叮——”
手機銀行彈窗出現,紀四餘把紀因藍剛才打去的錢原封不動轉了回來。
紀因藍看了一眼,輕笑一聲,關了手機,随手丢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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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的日常其實挺無聊,換了個同桌則讓這份無聊雪上加霜。
紀因藍覺得跟許最說話會讓自己血壓變高,所以非必要不跟他交流,好在許最這家夥雖然情商過低,但一般情況下不會上趕着煩人,因此紀因藍和他相處還算和諧。
二月末的北川,氣溫一天一個樣,仔細看,有些樹枝頭的雪都還沒化幹淨,有些樹卻已經冒出了嫩芽。
紀因藍從家門口坐公交到北川一中,下車後擡頭看看湛藍的天和陽光,在心裡盤算着或許天氣再暖和一點就能搬出自己落灰的自行車當代步工具。
他散步似的穿過學校的林蔭道。
今天起得有些晚了,到學校後又快要到早讀的點,不過好在牛猛今天沒在校門口當特務,紀因藍可以慢悠悠踩着點晃回教室,不用聽牛猛跟在自己身後着急催命。
這個時間,校園裡沒幾個人,連環境區的值日生都收拾東西回了教室,偌大的校園一時好像隻剩了紀因藍一個人在悠閑。
但走近教學樓後,他突然注意到教學樓側邊樓梯的監控死角有幾個人影。
原本紀因藍沒太在意,但他看其中有個高個子白書包實在眼熟。
許最?
許最站那幹什麼?
團建呢?
紀因藍可不相信那鹌鹑能勇敢地跟好幾人站在一起談笑風生。
所以他特意繞過去看了一眼。
等走近,他才看清,那些人裡除許最之外,還有個熟面孔。
那不是崔哲言嗎?
紀因藍皺皺眉。
那家夥跟許最同框出現能有什麼好事?
“哎,許最,我說,你心思挺多啊?”
果然,剛一靠近,紀因藍就聽見崔哲言那獨特的油膩腔調在叨叨:
“怎麼,一班待不下去轉班了?你轉班就轉呗,轉九班幾個意思?為了離姜閃閃近點?看不出來啊,表面上一本正經的,背地裡這麼騷?”說着,崔哲言跟身邊人對個眼神,幾個男聲的笑聲是如出一轍的惡心人。
“哎,你别走啊。咱倆好好聊聊天,你走是什麼意思?”
崔哲言的聲音沉了下去:
“你不是很會告狀嗎?咋,我欺負你了是吧?你怎麼跟牛猛說的?他找我談話幾個意思?來,你告訴我,我欺負你了?”
“……”
“沒事轉什麼班啊你?去九班想讓姜閃閃護着你是吧?那娘們說句喜歡你給你臉了?我說沒說過那女的我要了,你也不看看你這樣子配不配得上,怪胎一個,誰稀得理你?”
“不配。”許最聲音淡淡。
而後紀因藍聽見崔哲言笑了一聲,但他沒笑完。
因為許最緊跟着又來了句:
“你配?”
這一回合,笑容轉移到了紀因藍臉上。
早說了許最這人說話自帶仇恨DeBuff。
“喲,去了九班人也硬氣了,啞巴會說話了,幾天沒跟你玩,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崔哲言這話幾乎咬着牙:
“牛猛于妙姜閃閃都不在這,誰能給你出頭?啊?你找人告狀啊,你不是很會告嗎?我看看誰罩你,誰給你的勇氣這樣跟老子……”
“咳咳——”
紀因藍踢了一腳拐角處樓梯扶手下方的金屬片,造出一道刺耳的巨響,打斷了崔哲言的話。
他散步似的走過去,走到許最身後,擡手拎着許最的書包提手,把人往自己這邊拽了一把。
許最朝後稍微踉跄兩步,垂眸靜靜地看着他。
“崔哲言,是這個名字是吧?”
紀因藍嚼着泡泡糖,朝崔哲言揚揚下巴:
“崔哲言,幾天沒跟你玩,分不清大小王了?”
紀因藍學着崔哲言剛才的話,嚣張得夠可以:
“這幾個人不夠,要不把你爹搖來?我看看誰罩你,誰給你的勇氣,這樣跟老子的同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