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業。
後面的彈幕很快把小咯叽這兩句話頂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什麼?原來咯叽也是學生。
-樓上新粉吧,這不大家早知道的事嗎?
-小孩哥偏心,為什麼隻問咯叽玩不玩,不問我玩不玩?
-555今天看不到咯叽老師的超絕小羊了,badbad。
-跟Spring玩跟Spring玩跟Spring玩吧!好久沒聯動了!首頁你倆直播間都挨在一起,這就是天意!
“春哥?”紀因藍揚揚眉:
“他在玩嗎?來個探子去他直播間瞅一眼,幫我問一句。”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又浩浩蕩蕩地回來。
-沒戲了。
-Spring沒玩聖杯,并婉拒了你的邀請。
-他在玩公主換裝小遊戲,并邀請你一起。
“我也婉拒。”
看見“換裝遊戲”四個字,紀因藍覺得無語。
他直接點開了烈焰聖杯的圖标,迅速進入了排位隊列:
“打三把就睡,明天要考試。”
-不信。
-打賭今天五把起步。
瞟到屏幕上成片的質疑,紀因藍不屑嗤笑:
“可能?我inBlue向來言出必踐。”
言出必踐的inBlue最終還是被三連敗硬控在了電競椅上,并把原定的三把硬生生變成了七把——光把分赢回來不夠,還要多赢一局才算圓滿。
晚上睡太晚的報應就是第二天起不來床,紀因藍原本就還沉浸在寒假的氛圍裡沒出來,現在加上沒散的困意,令他的蘇醒變得異常艱難。
等他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趕到學校,險些又遲到。他頂着站在校門口的牛猛那要殺人的視線踩着點踏進校園,被對方毫不留情往屁股上踹了一腳:
“還磨叽呢?趕緊撒腿跑兩步!還考不考試了?!這次語文再不及格你看我不抽你!”
紀因藍趕緊配合着小跑兩步。
考試前十分鐘的預備鈴已經響過,等紀因藍一路進教學樓跑上高二樓層,樓道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大家都端坐在位置上看書複習,争分奪秒想再多看幾句古詩詞。
開學的摸底考不用分考場,紀因藍上了樓梯便拐向九班的方向。
高二的班級都在五樓,一路跑上來确實有點費體力。紀因藍微微緩着氣,随手拉開身上的外套,給自己扇了扇風。
他一邊走一遍低頭整理自己的外套下擺,但往前走幾步,他突然愣了一下,詫異地擡眸看了一眼。
走廊裡有個人迎面朝他走來。
這個時間,走廊裡不該有人才對,紀因藍原本以為是在外遊蕩的監考老師,但擡頭瞧了一眼才發現,對方穿的是和自己一樣的校服。
紀因藍順着他的校服外套往上看,竟見那人是許最。
他目光頓了頓,再往下挪,發現許最手裡還拎着一個濕透了的書包。
那書包本來應該是米白色,但被髒水浸過後顯得顔色深了許多,到現在還在往下滴水。
許最就用兩根手指勾着書包頂部的提帶,因為用了力,顯得手部的骨節和血管格外分明。
他這是在做什麼?
如果紀因藍沒記錯的話,許最走來的方向隻有一間廢棄的水房。
他閑的沒事去水房泡自己書包?
紀因藍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太過離譜,就算許最再神經應該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他下意識看向了許最的眼睛。
許最一雙眼藏在過長發絲落下的陰影裡,顯得瞳色格外深。
路過紀因藍時,他和他對視一瞬,很快就輕輕抿起唇,别開了目光。
紀因藍原本沒多在意,但往前走了幾步,又沒忍住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許最一眼。
少年個頭挺高,肩寬腿長,一身校服被他穿得幹淨利落,整個人像一棵向上生長的挺拔小樹,路過的時候,紀因藍居然聞到他身上一股清清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手裡的書包還在往下滴水,水漬在地上鋪開長長一串。
剛才在前面還沒看太清,但現在從後面看,紀因藍才發現書包上不止有髒水,還有幾團淩亂的大黑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