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想有些不仁義，但竺?烈确實就是個人形噴子，宮旸懷疑來條狗對着他叫幾聲，他都得吠回去。

“竺?烈，我警告過你多少次，董事會裡都是天睿的中流砥柱，是誰教你天天對着幾位董事大言不慚？”

就在錢安淮和竺?烈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調試完的在線會議設備忽然傳出了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即使是通過音響設備傳出來，其中蘊含的魄力和穿透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竺?烈的表情非常罕見地僵了一下，他猛地擡頭，看向投影幕布上的臉。

真是見鬼了，現在紐約時間還不到五點，這死老頭子為什麼衣衫革履地上線了。

“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看到的一個新聞，五十歲大叔堅持淩晨四點起來工作，你猜怎麼的，半年之後成功猝死了。”竺?烈低垂着眼眸，并沒有跟任何人對話的意思，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話裡話外就算沒有指名道姓，暗示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接話。

此前一直有傳聞說竺家父子的關系不融洽，大多隻是捕風捉影的罷了，談不上确切證據。

倒是竺?烈今天這一遭，恨不得把父子反目四個字寫臉上。

“哼。”竺翰飛冷笑一聲，根本不打算搭理兒子的挑釁。

隻見他緩緩移動着視線，将目光聚焦在竺?烈身邊的宮旸身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竺?烈側過身将宮旸擋在了自己身後。

也許是這個動作過于刻意，看起來十分突兀，宮旸不明所以地看向竺?烈。

“你就是今天臨時擔任會議助理的人？”竺翰飛眯起眼，目光越過竺?烈直勾勾地看向宮旸。

“竺董好，我是宮旸，今天臨時頂替石秘書負責會議記錄工作。”面對投影幕布上那張跟竺?烈有七成相似的臉，宮旸坐直身子，不卑不亢地說道。

“嗯，不錯，今天的會議就辛苦你了。”竺翰飛說罷深深地望了宮旸一眼，其中包含的寓意恐怕隻有竺?烈能明白。

宮旸參加會議的事情既然董事長都沒意見，剩下的人自然也無話可說。

“這次會議我會全程旁聽，但是不會參加内容裁決，結果能商榷到什麼程度，還是根據竺總的決定來。”竺翰飛在表明态度之後便關閉了麥克風，将主場留給了竺?烈。

工作人員在确定完所有設備的接觸沒有問題後，便将會議室的燈熄了，以确保投影的清晰程度。

“竺?烈。”宮旸在這個時候小聲地叫着竺?烈的名字，用不輕不重的聲音問道：“要跟我換個位置嗎？”

“嗯？”竺?烈疑惑地歪了歪頭。

理論上他此刻所處的位置完全被黑暗覆蓋，确實令人不适，但是宮旸就在旁邊，對他來說沒什麼影響。

宮旸沒有回答，隻是用眼神示意他接受。

“謝了。”竺?烈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還是跟他調換了位置。

這件不痛不癢的小事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坐在另一側角落裡的羅轶。

果然竺?烈是有什麼弱點的，那個叫宮旸的也很清楚。

羅轶冷冷地盯着兩人的背影，怨毒的眼神從他的瞳孔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