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淩晨五點半,說來有些諷刺,即使被折騰了一晚上身體疲憊得要命,宮旸的生物鐘還是盡職盡責地完成了他的使命。
不過既然已經醒了,他自然不會在這裡繼續待下去。
上樓之後一整夜沒有下去,都不知道别墅的傭人會用什麼眼神看待這件事。
用手支起身子離開竺?烈的臂枕,他試圖轉動着僵硬的肩膀,上面傳來一陣皮膚的刺痛感。
他順勢摸了一下疼痛的源頭,指腹劃過皮膚上凹陷的咬痕。
“你是狗嗎……”他發出無奈的歎息。
竺?烈是個隻有臉長得好看的瘋子,這件事宮旸從很多年前就知道了。對于昨天他連避孕套都不用直接弄在自己身體裡,宮旸都懶得批判這種畜生行為。
隻是他至今依然不明白竺?烈到底在想什麼,以阻斷劑作為要挾強迫自己陪睡,确實符合他肆意妄為的性格,但未免有些太過了。
事實上,宮旸沒有資格這麼評判。
他一直自诩自己是竺?烈身邊最親近的人,無論出于什麼理由,很長一段時間竺?烈身邊隻有他。然而他連竺?烈當年不辭而别的理由都不知道,就連這些年來自己為他開脫的理由都在不久前不攻自破了。
眼睛往下轉動瞥了一眼床頭櫃那尚未關上的抽屜,裡面擺放着數不清的潤滑劑,以及即使他沒有刻意去記,那盒已開過封的潤滑劑還是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Omega應該不需要這些吧,所以是Beta嗎?竺?烈親口說他還沒有試過男Alpha的感覺,理所當然其他的經驗他應該不缺吧。啊,現在連男Alpha的經驗也補齊了不是嗎?
還有接吻的事情也是……
“為老子就喜歡做的時候接吻,乖乖把嘴給我張開!”
分明什麼關系都不是的兩個人,竺?烈卻以那種強硬的姿态強吻了他。
這也許是他做時的習慣吧……關于宮旸所了解的竺?烈已經是過去式了,人都是會變的,包括他自己。
這麼想着,宮旸的笑容難免有些苦澀。
強忍着腰部的酸痛,他下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房門就位于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完全可以這麼推門離開,但是竺?烈翻身的聲音迫使他停下了腳步。
三月的天氣才剛剛步入初春,加上宮旸自然醒的時間是五點半,距離天亮還有段時間。
他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竺?烈,他的眉頭緊皺着頻繁地左右翻身,睡得相當不安穩的樣子。
宮旸低歎一口氣,猶豫再三後還是靠着沙發坐了下來。
就再等一會兒吧。
天剛蒙蒙亮,管家姜姨的聲音就響徹了整個别墅客廳。
“小欣,我叮囑過你多少次了,竺先生房間裡的燈不準關,尤其是晚上!你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工作不想要了是嗎?!”
“我、我沒有關過先生房間的燈啊……”女傭小欣怯怯地回道。
昨天先生帶客人上樓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上去過,怎麼可能是她關了房間裡的燈?
“那你的意思是竺先生自己關的咯?我招你們進來的時候沒給你們交代過嗎,竺先生有嚴重的夜盲症,樓上必須二十四小時保證照明,你是怎麼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姜姨氣鼓鼓地用手指狂戳她的肩膀指責道。
“我真的沒有關過……”小欣委屈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就在這時,竺?烈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是我關的。”他的發言拯救了無辜的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