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小貓聽到蝙蝠俠的名字，身上的毛收斂了一半。

她用懷疑又詢問的眼神看着布魯斯，那意思是在問，蝙蝠俠說什麼了？

布魯斯盡力讓自己更柔和一些：“哦，不要這麼防備着我，孩子。”

米粒不聽布魯斯的。

笑話，你說不防備就不防備嗎？她堂堂米粒使者，就是這麼好欺騙的嗎？

“我資助蝙蝠俠這件事是整個哥譚的人都知道的事，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米粒：我不知道。

但她精緻的嘴巴并沒張開，在不弄清楚事情之前，她不會暴露任何一點什麼。

眼睛背叛了她，布魯斯清晰看到了米粒眼睛裡也一閃而過的茫然。

很好，不知道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之前的資助關系，那肯定也不知道布魯斯·韋恩是誰了。

她很信任蝙蝠俠，這似乎是這個滿身防備小女孩身上的唯一突破口。

布魯斯表現得和蝙蝠俠十分熟稔的樣子：“蝙蝠俠和我說，你是一個漂亮的，乖巧地，令人憐愛的小姑娘。”

漂亮……

乖巧……

令人憐愛……

炸毛小貓身上的毛幾乎服帖了。

布魯斯說的很中肯。

尤其是，這位韋恩先生還說，這是蝙蝠俠和他說的話。

誰會和别人提起路上的塵埃呢，人類更願意分享自己在意的東西。

蝙蝠俠記得她，蝙蝠俠心裡有她！

米粒心裡幾乎感動起來，如果不是有意控制，她馬上就要變成流淚貓貓頭了。

蝙蝠俠實在太了解她了，他是一個好人，他是一個比羅賓都好的人。

如果蝙蝠俠确實和韋恩先生提起過她，那麼她願意收下防備心，和布魯斯好好說話。

米粒頭上的卷發又軟趴趴下來，變成乖巧地形狀。

迪克在一邊，觀看了一場變臉表演，并為之感覺到驚奇。

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有點太過好騙了吧？布魯斯說他和蝙蝠俠認識，她就真的相信了這件事？難道不需要親自求證嗎？不需要找出什麼證據證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嗎？

這個誤入蝙蝠巢穴的小姑娘，似乎完全沒有蝙蝠家身上的疑心病和控制欲。

相反的，她身上的一切标簽，都和蝙蝠家慣有的那些背道而馳。

她的情緒明顯得像是在撲克裡打出名牌的玩法，如果不是對結局穩操勝券，那就是蠢得可怕了。

達米安聽着米粒輕松就放下防備的語氣：“愚蠢的弱者。”

他甚至為自己剛剛斤斤計較她成為韋恩家一員而後悔。

剛剛或許是什麼憤怒惡魔沖昏他的頭腦了。

很顯然，螞蟻都比這個小姑娘要更強上幾分，她不值得自己在她身上浪費過多的注意力。

“蝙蝠俠還和您說了些什麼？”米粒問。

她想聽聽更多蝙蝠俠對她的态度，以此來判定自己和蝙蝠俠待在一塊的可能性有多少。

布魯斯：“蝙蝠俠認為自己并沒有一個足夠空閑的時間來照顧好一個小女孩，他很忙。”

米粒失落。

或許蝙蝠俠是真的很忙吧，但是他不願意收養她也是不争的事實。

也許是和蝙蝠俠相處的時候，有什麼做的不好的，惹怒了他。

隻是蝙蝠俠是個好人，他并不介意，可也不會主動收下她這個不讨喜的麻煩。

布魯斯看到米粒在思考，繼續說：“所以蝙蝠俠和我說了你。”

他努力拿出哥譚寶貝布魯西身上那種玩世不恭來：“全哥譚都知道的，我是這裡最閑的一個人了。”他自我調侃着。

“所以……”布魯斯正色，“我有時間收養一個孩子，也有足夠的金錢，讓這個孩子按照她想要的安穩長大。”

“我是代表布魯斯，也就是我自己，去福利院領養的你，而并非蝙蝠俠。”

布魯斯的話無疑是讓米粒更加确定了自己被蝙蝠俠領養無望這件事。

如果遲遲見不到蝙蝠俠，那她該怎麼用自己的力量呢，她該怎麼回家去呢。

米粒低着頭，有一種努力很久，但結果依舊不盡人意的無力。

這其間還夾雜着一種不被人喜歡的委屈。

畢竟在地獄裡，她過去有限的生命時長和人生經曆裡，沒有人對她表現出讨厭、不滿、厭煩等負面情緒。

她是掌管地獄的鑰匙，她是高高在上的米粒大人。

她低着頭，兩個碩大晶瑩的眼淚在她蔚藍海洋一樣的眼睛裡積攢，等到它們像珍珠一樣大，就伴随着重力直直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