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澤不知道有人進入過奧林,對于現在的初澤來說,解除身體的桎梏是重中之重。
與其将大部分時間用來深究糾結發生這一切的原因,不如抛開過往,專注于解決眼前的困境。
在初澤的概念裡,路是走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
但吐出的鮮血再次刷新了無數次,初澤短期内依然找不到改變困境的契機。
這具身體,太差了。
初澤掌握的信息實在太少,在生命受困走不了幾步的情況下,這座殿堂是他活着的墳寝。
這個困局,不好解。
但也不是無解。
世間沒有無解的困局,也不存在必死的結局。
初澤再次淡定的站起,離開王座後任意的動作都會讓他失血,而返回王座後就能獲得不知名的能量供給,初澤的生命與這孤寂的王座相連,王座就是他命之所依。
也許,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帶上這冰冷的王座,将之煉化成他生命的依附。
但這也是不知名組織規劃下的道路,不用腦子都想得到,這條路,絕沒有表露出來的那麼好走。
初澤淡定的将眼神從王座上挪開,再次邁開了腳步。
一步、兩步,熟悉的失血感再次上湧,但多次演練後早已掌握規律的初澤,再沒有出現噴血的狼狽。
鮮血還沒來得及上湧至喉嚨就被初澤咽下,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隻要不看初澤的眼神,任何人看到初澤的臉,都隻會覺得他天生氣弱。
美人得病不顯狼狽,反而會多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氣質,它能引人憐憫,也能勾出人心下的掠奪欲望。
但初澤的眼神堅毅,那是一雙和如今容貌氣質完全不匹配的雙眼,沒有任何困難能讓這雙眼睛的主人屈服。
初澤走上幾步後淡定返回王座,唯有蒼白的臉色和頭頂掉了一截的紅色血條,昭示着這幾步對他的傷害。
五道白光再次刷過,初澤的氣血開始回複,王座冰涼的觸感緩和着初澤的病痛,無聲的表示着,隻要它還在,初澤就不會有事。
但凡是正常人,在沒有别的辦法前,王座就是他生存的唯一倚仗。
王座在,初澤活,王座毀,初澤滅。
初澤擡手,一掌拍在了身下瓷白的王座上。
王座不動如山。
如果是過去的初澤,這樣的一掌連最巍峨的山峰也能拍碎,但那是過去,現在的他,并不能一掌拍碎這保護又鉗制着他命運的座位。
不得不說,都這樣了還膽敢對王座下手,初澤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啧。”初澤無語的發出一個詞,這具垃圾身體氣血弱就算了,居然連氣力也如此之弱。
王座拍不碎,初澤就沒法知道,碎掉的石塊,還能不能保持回血的功能。
沒有力氣,沒有武器,走不了幾步,現實不斷的在告誡初澤,他将困死于此地。
但初澤不會認輸,漂亮的青年再次淡定站起,不疾不徐的圍着王座走着,他的每一步力道節奏都精準到分毫不差,初澤認真的聽着腳下和大殿的回音,但凡有一絲不同,都能被他瞬間捕捉。
他是初澤,世間無畏。
*
與謝衍告别後,林琦崖再度孤獨的走在奧林裡。
這裡的環境陰森恐怖,交錯的黑綠色藤蔓似擇人欲噬的怪物,再加上林琦崖的發現,他總覺得這些藤蔓沒有表面這麼簡單。
高大的劍士傷感的抱住弱弱的自己,他到現在還停留在19級的學徒階段,抛開外表隻算等級,此刻的林琦崖就是個還沒轉職的菜雞。
發現秘密後再次獨自行走在奧林這個恐怖的地方,林琦崖真的感覺很可怕。
但他别無他法。
因為謝衍的關系,林琦崖與過往的隊友早就“分手”,而他心心念念的衍哥,卻拒絕了他共同探索奧林的邀請。
“這魚到底有什麼好釣的!”年輕的林琦崖并不能理解退休人員的癖好。
但,謝衍的話就是林琦崖的聖旨,對方不願意參與,林琦崖還能怎麼辦呢,他隻能默默的咬緊口中的手絹,并說一句:“那衍哥,你等我把獎勵帶出來再給你。”
他林琦崖,就是這麼個沒出息的家夥。
反正隻要看一眼謝衍,林琦崖就覺得自己所有都怨念都沒了。
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就這樣,保持這樣,一定要抱緊對方的大腿。
既然這麼想了,被自己直覺不知道救過多少次的林琦崖,就這麼做了。
此時的林琦崖完全想不起來,他在現實中其實根本就沒有謝衍這麼個發小。
奧林的藤蔓一直在變換方位,這裡沒法繪制地圖,能找到大殿全靠林琦崖自己,他的第六感準得就像雷達,結合探尋了幾個月的經驗,林琦崖成功穿過無數外觀類似的藤蔓交錯地,再次來到奧林深處的白色大殿前。
隐秘的奧林是一片巨大的迷宮,普通玩家根本進不了這裡。
或者用謝衍的話來說,奧林不是這個階段能探索的地圖,這階段除了謝衍,也就一個林琦崖能成功進入。
林琦崖上次拍了張照就離開,目的就是為了邀請謝衍一起參與,但謝衍拒絕了他。
如果謝衍能答應,林琦崖覺得,自己一定能通關這片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