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繼續被動等待下去,他還不如一次性徹底解決了這件事。
前十八年他已經刷夠了各種保命能力,其中也包括對精神類天賦的抗性,正好趁此機會試試能不能抗住主角的魅惑。
即便真的中了,他也能立即給自己一刀從而秒解。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淩宙的多此一舉。
這位宇宙意志能陪他一天、一年,又不可能陪他一輩子。他早已習慣自己解決一切。
“淩宙,我渴了。卧室裡有能量飲料的新品,我要檸檬味的。”
聽到這話,淩宙用那雙金眸靜靜看了寒明一會兒,最終還是順從地朝着寒明卧室走去,去拿他剛才提到的那瓶飲料。
路過拿毛巾回來的安螢時,淩宙腳步未停,可安螢卻有種被野獸盯上般的背脊發涼感。
寒明到底是怎麼受得了這家夥的?護主到這種程度,也不怕哪天被反噬了。
安螢或許算不上膽大包天,卻也不是膽小的人。
淩宙雖然氣場恐怖,但這種威吓還吓不退他。在遞毛巾給寒明的一刹那,安螢直接故技重施地開啟了魅惑。
然而他開啟魅惑的那一瞬間,寒明卻沒接過他手中的毛巾。隻是在他擡眼之際扼住他伸來的手腕,爾後垂眼神色冷淡地注視着他。
在這樣的目光下,腕間那不緊不重的力度莫名讓安螢覺得如有千鈞。
“……您這是在做什麼?毛巾可不在我的手腕上。”單看寒明此刻的眼神,安螢就心底一沉,他的魅惑大概率是失敗了。但僅存的僥幸心理卻還是讓他忍不住試探了一句。
魅惑失敗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的關鍵是寒明是否發現他使用了魅惑。
而下一秒,寒明的話非但沒使他安心,反而讓他越發得驚疑不定起來:“——我說過吧,你有一個非常非常有潛力的天賦。”
“我希望你好好開發它,卻不意味着想要你用在我身上。所以現在,收起你那過剩的‘親和力’,我暫時沒有和人交友的打算。”
所以他到底發沒發現自己魅惑他的事?!
要說寒明發現了,但他用的還是“親和力”一詞;可要說他沒發現,他話裡又為什麼如此的意有所指?
安螢默默在心底告訴自己,越是這種情況越是不能自亂陣腳。
于是他故作疑惑地問道:“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而且我的天賦沒有絲毫攻擊性,根本擔不起您的誇贊。”
寒明卻沒耐心和他兜圈子,他要在今天将這件事徹底劃上句号:“我也是輔助天賦,我的履曆你了解多少?”
幾乎全部。既然将寒明當成了對手,這些天安螢怎麼可能不好好研究他?正是因為寒明的輝煌過去讓他覺得自己毫無競争力,他才铤而走險想要魅惑對方。
“看來你很了解。”從安螢的神色得到答案後,寒明平靜地繼續道:“所有人都說我是天生副手,隻要被我看準的人,一定能達到第一的位置。”
“可是安螢,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他們是宇宙第一,那麼我這個副手是什麼?”
“當然是宇宙第二。”被寒明的話吸引住心神的安螢下意識地回答道。
寒明被吹捧的從來不僅僅是他看人的眼光,更是他那雖然略遜被其輔佐者一籌、卻同樣天才至極的各方面才能。
“是麼?”寒明并不意外于這個答案,他隻是接着提出了第二個問題:“那麼你告訴我,一個人如果武力宇宙第二,智慧宇宙第二,藝術宇宙第二,駕駛、雕刻、策劃、兵器制造……全都宇宙第二,那麼這個人是什麼?”
——是怪物。
——是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宇宙裡絕無僅有的怪物。
早在寒明再次開口時,安螢就不自覺地主動看向了寒明的眼。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原來寒明的黑色虹膜外緣還泛着一圈瑰麗的金色。不知是否是寒明背着光的原因,當他嗤笑着說出上面那段話時,他虹膜邊緣的金色似乎愈發璀璨起來。
“……是第一啊。”
等到寒明近乎喟歎地說出“第一”後,有那麼一瞬,安螢甚至看見他整雙眼眸都化作了最最耀眼的金色。
隻是那一幕太快太疾,安螢分不清那究竟是不是陽光太盛下他的錯覺。
可眼睛看到的可能是錯覺,寒明的那些話他卻切切實實聽了進去。
是。隻在某一領域成為第二,确實難以比肩第一的光輝。可若是在若幹個領域都是第二呢?當無數才能全都堆疊于同一人身上時,誰會覺得他不是第一?
原來輔助天賦也可以成為最強麼?難道寒明之前真的不是在諷刺他?
但他對力量沒什麼興趣,他沒想成為東域最強。
他生來就想要愛,也隻想要愛。
這一刻,安螢似是被窗外的陽光刺了眼,再也忍不住移開了視線。他知道,寒明這些話既是在推翻他那個輔助天賦毫無強度的說法,也是在借此隐晦警告他别再對他用天賦。
先前是他被二把手的名頭遮了眼,忽略了寒明的武力值。
強如寒明這般,在如今這種已經心有警惕的情況下,他的天賦根本沒辦法再起作用。
魅惑寒明這條路看來是徹底走不通了,他還得再想想别的辦法對付他。
就在安螢心情複雜地離開訓練室時,一旁的淩宙随即擰開瓶蓋将飲料遞到了寒明手邊——看樣子他似乎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隻是一直在等着寒明說完而已。
安螢見狀腳步略微頓了一瞬。
寒明和淩宙向來形影不離,淩宙可以說是寒明最鋒銳的刀刃,最忠誠的獵犬。但這段時間,這兩人間的氣氛明顯不太對勁,像是吵了架似的。
又或者說是寒明單方面不想理人?
如果魅惑寒明行不通的話,魅惑淩宙呢?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說不定他真的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