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東曜便平靜道:“宮務大臣那邊缺個助手,你明天去報道。”
安螢聽到這話不禁愣了一下。
宮務大臣年事已高,估計沒兩個月就要退休了。東曜這麼安排明顯是要他之後接對方的班,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步登天!
這麼來看,他的魅惑應該成功了,而且還是一萬分的成功!
所以東王沒察覺到的天賦嗎?還是說,他察覺到了也沒放在心上。
如果是後者,說不定東曜對他的基礎好感比他想象得要高!
一連串的念頭飛速劃過安螢腦海,即便他竭力壓住心底的喜意,卻還是沒能壓住嘴角的笑容。帶着那從天而降的驚喜任命,他一臉高興地走出了主殿書房。
安螢走後,東曜繼續擦拭起了手邊刀刃,任由寒明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旁觀了全程的寒明倒是對剛才的發展有些意外。
東曜有多強他很清楚,否則他也不會選定對方為自己的天賦目标。要說東曜對安螢使用天賦的事毫無察覺,寒明是不信的。
況且剛才東曜下意識想要攻擊、最終卻選擇忍耐的舉動他看得一清二楚。
敢情這兩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吧?
一個以魅惑試探對方心意,另一個明知故犯地放棄抵抗。
到頭來他好像成了多管閑事的小醜?
以防主角天賦過于特殊,寒明還是出言确認了一下:“今天這麼克制?”
老實說,對東王使用精神類天賦的事可大可小,以前也不是沒人這麼做過。
那些帶着殺意而來的要麼成了亡魂,要麼下了監獄。至于其他出于崇拜東王、情節比較輕微的,有的被派去東域各地勞動服務了,有的則被東曜扔進對戰室進行了物理意義上的反省教育。
東曜從來不是會留手的類型。單從他覺醒的天賦就可以看出,他的殺欲比任何人都重。
以今天安螢所用的天賦強度來看,原本他大概率得進一趟對戰室。但東曜卻輕飄飄揭過了這件事。
這算是色令智昏嗎?
東曜聞言擦拭至刀尖的動作驟然一頓。
随後他擡起眼,那雙幽暗的綠眸劃過此刻以手搭在寒明身後沙發上、距其一步之遙的淩宙,劃過他衣襟上别着的、與寒明腰側如出一轍的金色戰術鏡,再劃過其戰術鏡尾端系着的、連長度都與寒明配鏡相同的金色鍊條,爾後他将視線重新放到了指間刀刃上。
漆黑的刀刃經過特殊擦拭後顯得愈發鋒銳。
或許是為了更好地觀察刀刃上的紋路,此刻那柄被擡起的短刀刀尖朝外,恰好對準了淩宙所在。同一時間,東曜低啞的嗓音于書房内緩緩響起:“怎麼?我還不夠克制麼。”
短短九個字,卻每個字都似是意有所指。
寒明當然注意到了東曜掃過淩宙的視線。
所以這話是在暗指淩宙不該出現在這裡?
他都已經放權給安螢了,為東曜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結果這家夥連他安排一個編外人員都要管?
寒明原本以為他和東曜就算稱不上兄弟,總歸也算得上朋友。
現在看來,王權面前似乎沒有友情。
他就不該管東曜的閑事。
找準位置的寒明不再提剛才的事。反正事情這麼發展對他更有利——他再也沒必要在意安螢是否對東曜使用魅惑,因為那兩位是雙向奔赴。
既然最棘手的問題沒了,寒明幹脆随意扯了個理由當作自己的來意。
“這兩天有人向我提議說,想在下個月,也就是10月9号安螢生日時給他辦個歡迎會。”
“東域初定,這些年東王宮裡确實沒辦過什麼熱鬧活動,所以你意下如何?”
提出這建議的大概是安螢的某個愛慕者。
寒明無所謂提議者是誰,對方又是出于什麼心思。他這麼說隻是在找借口的同時順便給東曜當個助攻而已。畢竟以東曜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主動去記誰的生日。
東曜聽到這話卻極輕地皺了下眉。
說真的,每次東曜皺眉看來時,寒明都覺得他似乎有千萬句話想說,但他卻從來一個字也沒說出口。這次顯然也一樣。
明明相處了三年,他還是看不懂這人究竟在想什麼。
最後他見到的隻是東曜反手将剛擦完的匕首插進文件裡,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随你。”
被匕首刺透的那疊文件裡寫了什麼,寒明并不清楚,也不感興趣。
不過這時候整個桌上唯一一份因為單獨放置而幸免于難的文件,就變得異常顯眼起來。
寒明自然也注意到了它。隻是因為刀鞘的遮擋,他對那份文件看得不甚清晰。
随意一瞥之下,他僅瞥見了一行字而已。
說是一行字,其實就是寫着“10月10日”的一個日期。
10月10日,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麼?聽起來倒是挺耳熟的。
等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的生日好像就是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