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長歎了今天第42次之後,她幹脆蹲在了一樓大廳裡種蘑菇。
要是自己能穿到慢羊羊身上可太好了,這樣就可以看到她頭頂上冒出來的綠苗苗,而不是像現在蹲地上無聊的畫圈圈……
讓她回地底,她是真不願意,這大門敞開的,仿佛都能夠看到外面自由蹦哒的青蛙。
青蛙:不是哥們,冬天哪來的青蛙?
許安:我看你像青蛙
青蛙:我不是青蛙我是啥?
許安:哦,那冬天的青蛙不就來了嗎?
青蛙:……
“唉……”
感歎完自己内心世界真豐富,許安蹲在牆角把手插回了口袋裡,這天氣還真是怪冷的。緊接着她就摸到了一個鐵疙瘩……
把她的“老年機”從口袋裡拿了出來,神情呆滞的看了一會兒。
自從她的另一部手機被琴酒無情的送上天堂之後,許安就給剩下來的這一部手機取了一個名字,“幸存者”。
并且非常貼心的想着以後可能還會出現“幸存者一号”“幸存者二号”之類的。
誰說不是呢?這萬一哪天琴酒腦抽,又把她的手機給打壞了,她不得死皮賴臉的讓他賠嘛。
發覺自己又想偏題了,許安默默地摁亮了手機,望着手機裡零零散散的幾個小方塊,她最終還是選擇撥打利口酒的電話。
利口酒的電話還是上次存的,果然,許安排點讀筆,哪裡不會就找利口酒的經典永不失傳。
手機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
“安安怎麼了?”利口酒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而是透露着淡淡的愉悅感,當然,這和他平時的作風并不違和,許安也沒有多想。
許安依舊維持着剛才的姿勢蹲着,她反正是習慣了這裡365度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畢竟她房間裡不也有一個嘛。
她将手機放到耳邊然後才開口說:“爸爸,我想回家啊——”
許安的聲音拖得老長,而手機的對面卻出現了一瞬間的沉默。
今天一大早,琴酒和利口酒就同時接到了那位先生下達的命令,要求他們試探桑落。
于是就有了早上,在組織内某個單獨房間裡,對着電腦屏幕看了一個早上的許安随身跟的随時監控的事情。
琴酒倒是認真,表情嚴肅的好像要入黨了,這倒顯得利口酒不務正業了。用利口酒的話來說就是“安安她很聽話的,她是我們的人,不用随時監察她,我敢打包票。”
許安雖然不敢說自己真的會願意給那啥組織賣命,但自己也沒膽子當卧底。
人生如曠野,家裡沒礦就不敢野……
她還想多撈點好處呢。
結果就在琴酒和利口酒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許安一個電話打過來了,并且張口就是“我想回家。”
琴酒斜睨了一眼拿着電話站在一旁的利口酒,然後視線重新回到了電腦屏幕上,看着蹲在地上的許安,内心諷刺她像看門犬。
利口酒也僅僅是愣了一瞬,像是腦袋裡想到什麼,語氣又變得很開心的說:“好啊,那安安等我一下,我馬上到你那邊去,你是在門口嗎?”
“爸爸是怎麼知道的?”
利口酒當然知道,他不管怎麼說也對着屏幕看了一上午許安的各種閑逛。
但是不妨礙他嘴角一抽,然後胡說八道。
“我聽到電話裡有風的聲音。”
“哦——”被蒙在鼓裡的許安内心瘋狂感歎爸爸觀察細緻,緊接着就是……
啊??等等,我就随口說一句,他還真答應我了????
但是,還沒等許安反應過來,利口酒就已經先挂了電話。
“哼,她這點小心思,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琴酒就算是面對屏幕裡,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觀察自己的許安時,眼神中也帶着絲絲縷縷的輕蔑。
利口酒把手機塞回了西裝口袋裡,轉身從自己剛才坐的凳子上拿起了被他好好放着的圍巾,視線無意間掃過屏幕,正好看到了許安一臉震驚雙手抱頭的模樣。
“你也不要太斤斤計較了,你也看到了,安安就算沒人監督,她也沒幹什麼威脅組織的事情,而且她想出去之前,幹的第一件事情是給我打電話,詢問我的意見,而不是直接私自出去,這不就夠了嘛。”
利口酒自從認了許安這個女兒之後,像是觸發了什麼NPC的腦回路,看許安都不自覺的蒙上了一層濾鏡,如同剛生完孩子的孕婦,天天抱着自家娃左瞧瞧右看看,最終得出一個經典結論:
“哎呦,長得真俊,不愧是我生的!”
琴酒是用“婦人之仁”結束這個話題。
利口酒懶得理他,自顧自的抱着深綠色圍巾乘着電梯趕往一樓。随着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他又是幾個大跨步,穿越了幾扇門來到的主廳,看到了蹲在大門旁搓手的許安。
“我真的可以出去?”許安在看到利口酒的第一課立馬問出最想問的問題。
利口酒點了點頭,“沒有人規定你不能出去呀。”
“但是我感覺我沒允許也出不去啊,”許安用手指指門,“爸爸,提醒你一件事兒,我不光沒有電梯的磁卡,我的指紋聲音瞳孔同時也沒有錄到組織的監控設備裡,這門我打不開的!”
“啊……是這樣嗎。”利口酒心虛的笑了笑,轉而瞪了一眼姗姗來遲的琴酒。
“随随便便讓一個人擁有所有權利……利口酒,你怕不是真老到無法勝任工作了吧。”琴酒一開口,許安就想讓他閉嘴。
但自己蹲着也屬實是不好看,許安撐着膝蓋站了起來,結果就是腳麻了,一個踉跄向前栽了兩步,還是被利口酒給扶住了。
我特麼醉了呀,什麼時候不好,偏偏要在琴酒面前丢臉,老臉都給丢光了。
笑能解決一切尴尬……
“安安,天氣涼了,我給你準備了一條圍巾……”利口酒的各自本身就比許安高出許多,他微微擡手就可以将圍巾裹到許安脖子上。
深綠色的圍巾和利口酒倒是違和感滿滿,她剛才一看到利口酒時,目光是先被這玩意給吸引的。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圍巾,居然是給自己的。
“爸,謝謝。”
這是天幹氣燥,讓她眼睛和鼻子這麼敏感嗎?為什麼碰上這種溫馨場面,她總是莫名其妙的鼻子發酸呢。
然後在琴酒陰恻恻的目光下,許安在利口酒的安排下,坐上了安室透的白色馬自達。
白色馬自達像是與這個管理森嚴的監獄中剝離,沖破道道險阻之後來到天堂的白色錦鯉。它一路穿過綠色的叢林,從原始到現代,進入了忙碌的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