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已經很久沒有回霍蘭德莊園了，在交接完市政府大部分工作後，她難得回去了一趟。

古樸陳舊的霍蘭德莊園種植着一大片白玫瑰，不時有穿着統一制服的傭人們清理着莊園的每一處細節。

伊麗莎白一下車，就被莊園裡的腐朽味激的皺了皺眉。

“麗茲小姐。”年邁的管家格雷格手持拐杖，他從伊麗莎白爺爺時期就是霍蘭德家的管家，這麼多年過去，早已将伊麗莎白看做是自己的孫輩，“蘭斯老爺一直在等您。”

“格雷格。”伊麗莎白歎了口氣，她上前同老者擁抱，“希望一會我和蘭斯的争吵不會打擾到你的清淨。”

“當然。”格雷格笑笑，“親人間的吵鬧總是在所難免。”

伊麗莎白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穿過走廊，經過樓梯，最後到達莊園深處的書房。厚重的木門上鍍金的把手已經微微褪色，如果細看，上面還有幾道不重不輕的劃痕。

她單手推開了大門，不遠處，一個羸弱的中年男性擡頭看向窗外，陽光照射在他蒼白的肌膚上，使他看起來像是冰塊，馬上要融化成水。

“蘭斯。”伊麗莎白說，“為了控制我的去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男人轉過身，他咳嗽了幾聲：“我并沒有想要控制你。”

“是嗎？”像是被點燃的炮仗，伊麗莎白快步走到書桌前，一拳砸向了桌面，“我在紐約已經有了一番成就，你現在把我扔去了哥譚，然後呢？我是不是該慶幸你沒有直接讓我出國成為駐外大使？”

蘭斯被伊麗莎白追問，眼裡帶着歉意：“不，去哥譚的提議并非是我推動的。我一開始的想法，是讓你去大都會，或者布魯德海文，前者需要注意的隻有超人，後者比起紐約較為安全。但我沒想到的是，有人從中作梗，将你送去了哥譚。”

“政府内有關我的調令不再是秘密，現在他們話語裡，我是被威爾遜報複，所以才被下放到哥譚等死。”

蘭斯說：“在霍蘭德的保護下，不會讓你受傷的。至于風言風語，沒有人的道路會一帆風順。”

見伊麗莎白還是一臉怒意，蘭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給我一段時間，我重新幫你運作一番，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紐約了。”

“名單。”

“什麼名單？”蘭斯詢問。

伊麗莎白勾起唇角，難得像是這個年齡的姑娘般活潑：“你會知道的，蘭斯。作為對我的補償。”

霍蘭德家最後的兩人聚少離多，管家格雷格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安排廚師和傭人，在晚上為二人準備了豐盛的一餐。

蘭斯有心關心妹妹，卻又因剛剛好心辦了壞事，不知從何下手，隻能從一些不怎麼敏感的話題開始：“我聽說你和斯塔克分手了。”

“那可是兩年前的消息了。”伊麗莎白挑眉。

蘭斯頓了頓：“雖然霍蘭德到了我們這一輩，并不需要子女去聯姻，但比起普通人，還是有底蘊的家族的繼承人同我們有共同語言。”

伊麗莎白笑出了聲：“蘭斯，你不如敞開了說，我應該和誰走入婚姻殿堂？”

格雷格站在一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早早支起了耳朵。

“我曾覺得斯塔克很合适，但作為超級英雄，他無法給你全部幸福。”蘭斯思索片刻，“大都會的萊克斯·盧瑟年輕有為，可他太過精明，我總擔心比起愛你，他更願意通過你把霍蘭德家吃幹抹淨。奧利弗·奎恩……算了，他也不适合你，而你之後會去哥譚，那裡有底蘊的家庭，讓我想想，韋恩家是不錯，但……”

蘭斯聯想到布魯斯·韋恩的風流事迹，搖搖頭：“不行，他又老又花心，和斯塔克一個樣，你去哥譚的時候，可要小心。”

“謝謝，我會将你對布魯斯·韋恩的評價親口告訴他本人的。”伊麗莎白聳肩。

飯後，蘭斯邀請伊麗莎白在此休息一晚。伊麗莎白回絕了對方的好意，同時又向哥哥要了一個保證。

“哥譚的情況并不像紐約，如果我做出格了怎麼辦？”

蘭斯說：“你總不會像哥譚的黑暗騎士一樣，半夜穿着特行服在哥譚的房頂上亂竄。”

伊麗莎白挑眉：“我可以理解為，隻要我不做你說的這件事情，那無論我做什麼，都算不上出格？”

“去吧，你有我的支持，麗茲。”蘭斯覺得妹妹口中所謂出格之事，不過是讓市政府的地位高于法院或警察局，鐵拳手段整治罪犯。這些在他眼裡，算不上出格的事情。

蘭斯拍拍伊麗莎白的肩膀，勸她不要擔心，然後将她送上了車。

汽車駛離霍蘭德莊園，伊麗莎白難得的好心情。

今天這頓晚餐，她收獲頗豐。

蘭斯·霍蘭德對她抱有懷疑，想将她調動至安全的地方是真的，結果調動命令被人從中作梗也是真的。

可蘭斯沒想到的是，從中作梗改變調動的不是别人，正是伊麗莎白自己。

剛才在霍蘭德莊園怒氣沖天的表情，也不過是伊麗莎白博取蘭斯同情和愧疚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