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聖誕節過得并不是很開心。
倫敦鬧哄哄的。
到處都在罷工,城市也因此變得冰冷很多。經濟危機之下,英國再也不是布裡奧妮小時候那種肆意昂揚的樣子了,布裡奧妮時常想,奧黛麗跟着父母早早去了大洋的另一端,的确是一個領先于時代的好主意。起碼,現在要想再掙些英鎊,可比掙美元難了。
過完新年後不久,布裡奧妮就收到了奧黛麗的消息,電影版《贖罪》的導演已經敲定,正在挑選演員。導演是英國人,偏向于挑選英國演員,并且試鏡就安排在倫敦。因此,布裡奧妮可以很方便地參與選角,無需遠渡重洋。
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
魔法界的好消息也不少:自從不可饒恕咒在傲羅那邊被取消限制之後,他們的戰鬥力大大提升。尤其是在傲羅中出現幾個以阿拉斯托·穆迪為代表的“狠角色”,半個阿茲卡班的人都是他送進去的。一個相當典型的硬漢,也是鄧布利多的好幫手。
盡管抓捕了相當數量的食死徒,但他們的人數仍然以一個不可估量的速度增長着。幾乎所有非混血的斯萊特林都加入了食死徒——盡管他們更多的是在外圍的非重要崗位上,但這種趨勢仍舊不容小觑。布裡奧妮覺得,整個魔法界幾乎要被分裂成兩個部分,同時這兩個部分也在向各自的極端越走越遠,于是留存了相當寬闊的中間地帶。
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有些巫師雖然也熱愛黑魔法,但仍然接受不了伏地魔的邪惡行徑,自然無法成為食死徒——但對于鄧布利多來說,這些人又不夠“正義”,無法被吸納到自己這邊。在這種情況下,布裡奧妮其實有些擔心,會忽然萌生出第三派——姑且叫他們中立者,吸收掉剩下的、甚至可能是數量最大的人群。
包括斯内普在内。他相當有可能投入這個不存在的“第三派”。
布裡奧妮想,倘若她想要争奪權力而非追求正義,或許她就應該在此刻插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但可惜她不想。
同時好在,魔法界精通政治的人群都在魔法部,他們還沒有這種意識。
等回到霍格沃茨,開始第二個學期時,鄧布利多悄悄告訴布裡奧妮另一個嶄新的好消息:
“我親愛的詹姆斯·波特和莉莉·伊萬斯要結婚了。”他說,一邊把信紙給布裡奧妮看。
這是一封——大概率是莉莉手寫的信,信紙上下都有漂亮的百合花圖案,整張紙是淡藍色混合着淺紫色,夢幻絢爛,甚至有一些花香。
“真不敢相信,在我眼裡,他們甚至還剛剛進入霍格沃茨呢!”
“是啊。”
鄧布利多樂呵呵的,“當初,詹姆斯一直纏着莉莉,我一度以為他會永遠是單相思,沒想到後來他們真的能在一起,并走到了現在。”說起八卦,鄧布利多活力滿滿。他甚至壓低了嗓音,“而且我還知道,西弗勒斯也喜歡莉莉,不是嗎?”
“是的,他們可是舊相識,從小青梅竹馬。”
“我可憐的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感歎了句。
“不過,斯内普教授似乎已經看開了。畢竟,伊萬斯小姐從來沒喜歡過他不是嗎?”因為斯内普不在旁邊,面前又是相當八卦的鄧布利多,布裡奧妮也就忍不住多了些話。
“西弗勒斯暫且不提。”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示意布裡奧妮離得更近一些。“我還知道有個人喜歡莉莉·伊萬斯。”
“誰啊?”
“西裡斯·布萊克!”鄧布利多一個名字下去,如同一聲驚雷,撲通一下炸開。
布裡奧妮倒吸一口氣,“不會吧!”
西裡斯·布萊克?
喜歡莉莉?
布裡奧妮捂住嘴,一邊反思自己在霍格沃茨是不是過分粗線條了一些。西裡斯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布裡奧妮在心裡默想着。
“我非常确定,我親愛的泰利斯小姐。”鄧布利多說得情緒上頭,嘴巴一下子沒能堵住,更多的話滑不溜秋地跑了出來。“這些事情都躲不開我的眼睛。西裡斯喜歡莉莉,甚至萊姆斯也對她有些好感——”
“萊姆斯?萊姆斯·盧平?”
布裡奧妮睜大了眼睛,眼見着鄧布利多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兒全說了。
“我都看得出來。萊姆斯的好感沒有西裡斯那樣強烈,但是應該多少有一些。”說到這裡,鄧布利多質疑地看了一眼布裡奧妮,“你怎麼這麼遲鈍?難怪你沒察覺布萊恩·托馬斯喜歡你。”
“……”
“……”
寂靜了兩個呼吸之後,鄧布利多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他急忙捂着嘴,但是覆水難收。
布裡奧妮覺得尴尬,臉也漲的通紅。“阿不思!”她有些絕望地憤怒。
“哦,抱歉。”鄧布利多挑眉,“看來你知道啊。”
“……”布裡奧妮歎了口氣,“我能感覺到,鄧布利多,我知道布萊恩對我有好感。”
鄧布利多聳聳肩,“在我看來,比單純的‘好感’還要劇烈一些呢。”
越是不想讓鄧布利多說,他就說得越興奮。
阻止鄧布利多已經成為泡影,布裡奧妮也就索性他怎麼說了。
“其實我覺得,你也對布萊恩有好感。”鄧布利多相當笃定。“我見過太多人,我太明白愛情是什麼樣子的了。布裡奧妮,你跟我很像,我明白你是怎麼想的。”
他明白嗎?
難不成,鄧布利多也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前塵往事嗎?
“所以——”布裡奧妮問,“我應該怎麼做?”
鄧布利多看着她,随後搖了搖頭,“我不能回答‘怎麼做’的問題,即便是有一個最佳方案,這未必也會是最佳的選擇。布裡奧妮,這件事情主要還是看你自己。”他停頓了一下,随後目光炯炯,“不過,我可以幫助你理清你的想法——如果你信任我的話。”
要剖析自己内心最深沉的秘密,甚至要毫無心理負擔地告訴鄧布利多,這件事情讓布裡奧妮有些畏懼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