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買的那幢房子隻是靠近城東,而且房子很破敗,三娘又幫我砍了價。三娘幫我砍了價,去官府過契完才花了七十兩銀子,就是需要自己找人拆牆建房……”說着,曹茵将對房子的規劃都說了一遍。
顧安聽到媳婦的規劃,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曹茵問,“怎麼?你不開心我在城裡買地?”
顧安搖頭,他媳婦有本事他知道,隻是難免心情有點低落,見媳婦一直盯着自己,他索性将想法說了出來:“我就覺得我家媳婦太厲害了,對比起來,我好像吃軟飯的。”
人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他家反過來了,不僅顯得他有些無能,還會讓他産生媳婦看不上他的想法,畢竟他們之間的婚事本就是他更主動。
“媳婦兒,你會不會嫌棄我?”顧安可憐兮兮地看着曹茵。
顧安的五官立體英挺,加上被曬黑的皮膚,标準的硬漢子形象,這樣的臉露出小狗委屈的表情,讓曹茵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上回去趟草原回來變得黏黏糊糊,這趟去完壌州城回來,怎麼又變成了一個小媳婦兒的模樣,這話她可不想接,但對方眼神中的委屈和期盼,讓她又狠不下心什麼都不說,隻得安撫道:“不會,你想多了。”
算了,算了,兩世的年齡加起來她比顧安大了不少,就當哄哄孩子得了。
眼見着顧安還要說話,她趕緊轉移話題:“你這段時間去城裡幫我盯着新房的施工吧,藥材拉回來了,我這幾日得在家擺弄下藥材。”周夫人反饋蜜丸不錯,她需再做點送過去。
“好。”顧安一口應下。
拿出她畫的設計圖,曹茵一點一點跟顧安講解起來,說是兩進院子,但曹茵覺得稱為兩套緊挨在一起的一進院更為合适,兩套院子用一道側門連通,前院的大門開在南面那條街,後院出入的門修在東側這條街,這樣兩套院子互不幹涉,後續真要售賣時,合着賣還是分開買都可以。
畢竟連通的那道門後續也能拆掉全封閉起來。
顧安聽她說完,奇怪道:“怎麼你現在就想到了後續賣房的事?”百姓的思維大多是建房居住,少有在起房子時就想着要賣掉。
“當然要提前規劃好,”曹茵用一種你怎麼這都不懂的表情看向顧安,“你也不确定在黑水城當一輩子的兵吧?既然如此,等我們離開了黑水城,在這裡置辦的産業自然是要出手。”
這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在顧安聽來卻像十分動聽的情話一般,他将曹茵摟抱在懷中,“這次要是順利,我應該能往上再升,升到千戶,離開兵營最次也能在縣衙謀個小吏的活計。要是不順……”接下來的話語,他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很想說你不要為我守着,遇到合适的再嫁便是,可這話在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曹茵伸手捂住了顧安的唇,“有些話别亂說,反正你就記着一定要活着回來就夠了。”
“嗯。”顧安重重的點了點頭,對自己也是對曹茵。
第二日進城的隊伍中多了顧安和曹茵趕着馬車的身影,去車馬行還了馬車,曹茵帶着顧安去新房子,離房子有段距離時就見自家大門上不知道被誰潑了糞水。
熱血沖上了頭,曹茵跳下馬車,怒目圓瞪。
“誰他媽給我家門上潑糞水!”
這年頭鄉下人從不幹給别人家門上潑糞水,畢竟在沒得化肥的時代,糞水可都是被當做肥料用來種地,甚至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說法,那肥水其實就是肥地的糞水,哪怕是曹吳氏那種不講理的老太太,氣急了也隻是找上門厮打謾罵或者要死要活,但要讓她将糞水潑到别家去,她也不願意。
但對于打算開店做生意的人來說,潑糞水卻是十分觸人黴頭的行為,
曹茵這一聲怒吼聲音不小,引得不遠處的荀三娘和這條街上的街坊鄰居們都出來查看。
荀三娘跟曹茵熟悉,走到近前後看到了院門上的情況,她提議道:“你們将馬車停到我家客棧去,這裡也不能就這樣,一會兒上工的人也該來了,拎幾桶水來也弄幹淨了再說。”
曹茵點頭。潑糞水這舉動真是缺德,她家還沒搬來就鬧這麼一出,她要是輕輕放過,日後這種惡心人的事情說不好還會再發生。她适才那一嗓子一來是為了發洩情緒,二來也是做給幹這事的人看的。
幾人去了黑水客棧,顧安和曹茵用獨輪車拉了幾桶水來将門上的穢物沖洗幹淨,才弄完這些,幹活的人陸續來了,顧安打開院門,跟着這些人進去,而曹茵則是留下來跟荀三娘問問情況。
雖然沒得監控,但是有街坊鄰居。
曹茵相信那使壞的人肯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