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茵再來到客棧後院時,成老大已将牛車架好,他們朝城門駛去。
至于外人能不能去陳山屯的事,曹茵之前便問過顧安,顧安說沒關系,畢竟陳山屯的位置本也不是什麼秘密,隻不過陳山屯小,又偏僻,對于前來掠奪的番邦勇士來說,費力還沒得什麼大好處拿,誰還會花大把時間來陳山屯。
所以,哪怕别人知道陳山屯的位置也沒得關系。
回到陳山屯,曹茵給成老大夫婦倒上涼白開後便去房内拿藥箱。
成老大夫妻站在端着茶盞,好奇的打量着顧家院子,北城門外有好幾個軍屯的事他們都知道,但卻從未來過軍屯。
這會兒陽光正好照在院牆之上,幹淨整潔的院子一切都井然有序,東南角上随意擺放了幾個三層曬藥架彰顯着院子主人的身份。
曹茵提着藥箱出來時,見成老大夫妻都在看角落的曬藥架,“那是我前幾日做的,等開春後天氣好一些了,能用上。”炮制好的藥材定期需晾曬一番,這樣能去除不必要的濕氣。
濕氣不僅對人身體不好,對藥材來說,也不好。
成老大和荀三娘見她家院子裡有曬藥架,不知道為何,内心對她擅醫這件事又增添了幾分确信。
曹茵問:“你們是随我去屋裡看診還是咱們就坐在院子裡看診?”外面光線好一些,視野開闊,屋内則安靜隐私些。
荀三娘:“屋裡看診吧。”院子裡總覺得聲音稍微大一點,外面就能聽到似的。
曹茵點頭,領着他們去到堂屋,打開藥箱拿出脈枕。
成老大和荀三娘在曹茵對面落座,荀三娘很自然的将右手擱在了脈枕之上。
曹茵卻是看向一旁的成老大,“我看不孕不育,是夫妻倆都需把脈看診,成老大可能接受?”她見到荀三娘這般自然的舉動,便知之前沒少看郎中,但不孕不育又不是隻有一方的問題。
成老大一臉驚訝,“我也要看診?可生孩子不都是婦人之事。”
曹茵一臉不贊同,“地再好不也需要有種子才能發芽,要是種子不好,地再好也沒法收獲。”她從來不覺得生不出孩子隻是女方的問題。
成老大将右手擱在脈枕上,“那就勞煩曹娘子了。”
嗯,倒不是個死闆不知變通的,曹茵看向成老大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認可,“治療前我必須先說明一下,雖然我擁有醫治不孕不育的醫學知識,卻從未實際參與治療過,你們是我實際接觸的第一例患者。”
成老大和荀三娘對視,這曹娘子說話怎麼是一段一段的,難道這是在考驗他們求醫的決心?
“我沒在你們來之前說明這些,是因我有私心,但你們作為參與的一方,有權利知道這些。”這是曹茵的堅持,雖然知道這堅持在這裡顯得十分沒有必要。
陳朝的醫療水平低下,這裡的人能得到治療已是不錯,哪還能挑三揀四,甚至于很多人生病了,可能之事去遊醫攤子上買一副藥來吃或者買份膏藥。
“若是你不願繼續治療也沒有關系。”她并沒有在他們來之前提前說明,因為她知道,人或許骨子裡都帶有幾分賭徒心理,一腳邁進去後,下一腳是邁出還是繼續邁進……
“沒事,我願意,”荀三娘笑着看向曹茵,“現在可以開始醫治了嗎?”
曹茵能感受到成老大夫婦倆在此事上的迫不及待,卻繼續說道:“治療不孕不育時,我會詢問你們夫妻間的問題,所以你們若真的決定繼續下去,那麼便要将我當做醫者對待,對于我所詢問的問題需要誠實回答,同樣對于我提出需要配合的地方也要全力配合。你們能做到嗎?”
曹茵這話是成老大和荀三娘求醫這麼些年都沒有聽到過的,對于曹茵的問題,夫婦倆沉默不語。
“你們倆商量商量,我去院子裡。”曹茵貼心的給患者留出了讨論的空間。
沒多久,成大來到院子裡請曹茵進去。
進去剛坐定,就間成老大和荀三娘将右手同時擱在了脈枕之上,倆人堅定道:“曹娘子,我們也願意嘗試。”嘗試不一定能治愈,但若是連嘗試都沒勇氣,那他們更是無法治愈。
這一次他們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