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茵打開院門,便見舒娘姐關心的站在院門外。
“你這是怎麼了?”舒娘踏入院内,順手把曹茵家院門關上,“我看你臉色煞白煞白的,這是生病了?”
“也算是不舒服吧,”曹茵緩慢的朝竹椅走去,坐在上面曬太陽,“我月事來了。”
舒娘這才明白,“家裡有酒釀沒?我去給你昨晚酒釀蛋花湯喝。”她來月事的時候就想喝些暖和甜膩的。
“沒有。”曹茵搖頭,家裡沒得酒釀,倒是有度數很高的米酒,那是她做來清洗傷口用的,這也是阿爺教她的。
“我去家裡給你拿些過來,你等着。”舒娘邊說邊出了門。
曹茵喝過舒娘做的酒釀蛋花湯,回了房間躺着去了,舒娘也回了自家。
當日夜裡顧安回家發現家裡不僅黑燈瞎火還冷鍋冷竈,被吓了一跳,直到在正房看到窩在炕上的曹茵,才緩過神來。
顧安拿出火折子點燃油燈,豆大的燈芯散閃爍着溫暖的光,也照亮了曹茵明顯有些蒼白的臉,“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黑水城找郎中看看。”這樣的曹茵顧安第一回見,他顯得有些無措。
“我自己就是郎中,哪還用去什麼黑水城。”曹茵閉着眼,對顧安的提議表示不解。
“那不是聽說醫者不自醫嘛,”顧安發現提議沒被采納,撓頭苦惱道:“那我現在能做什麼?”什麼都不做,他覺得難受。
“你現在的确做不了什麼,”曹茵感覺有些事可以提前計劃,“不過,等到了初夏時,倒是可以把竈房、洗浴室和火牆都弄了。”
這讓顧安感興趣起來,“竈房和火牆我知道,洗浴室是什麼?洗澡用的地方嗎?”
陳朝百姓家洗澡的地方很随意,冬日竈房、房内,夏日河邊、小溪邊,對于專門還要修砌個房間用來洗澡,顧安以為這應是富人家才會做的事。
“嗯,對,”曹茵翻身趴在炕上,讓腹部接觸溫暖的炕席,“洗浴室的地上鋪上片石,還要鑿出流水槽,最好是能做一面跟火竈相連的火牆,這樣冬日燒水的同時也能讓洗浴室暖和起來……”
顧安腦中思考如何實現曹茵所想要達成的效果,許久後,“你這還真費心思考過呀。”不然哪能設想的如此周到。
曹茵點頭,其實她也沒多費心,不就是将上一世的澡堂子描述了一遍嘛,隻是他這土著沒見識罷了。
顧安去屋外抱了些木柴進來給炕爐裡添了些,鎖上房門進了被窩。
“年後我想給家裡去封信,你看你有什麼要跟爹娘說的?”曹茵口中的爹娘是顧大郎和金翠花,她這趟來肅州,在梧州時給家裡去信報過一次平安,原本打算見到顧安後再給家裡去封信,卻沒成想黑水城這邊因是邊城,進入臘月便是邊城戒嚴月,除了兵營的軍情信外其他所有的信件都不收發。
“讓他們多注意些身體就好。”顧安年少離家,親娘和親爹跟仇人一般,他跟繼母本就隔了一層,跟弟妹相處的時間有限,對于家人,他看得很開。
“好,”曹茵本也沒想着能從顧安這聽來什麼别的,在大王村時她就發現這父子倆屬于有事說事沒事幾乎不溝通那一類,“我準備這趟順便捎帶些皮子回去,也不用買太好的,兔毛的就成,她們收到後既能做帽子也能做圍脖,冬日戴着肯定暖和。”
“行,這事你看着安排吧,”顧安對這些本也沒什麼想法,“錢财方面可還趁手?這段時日兵營一直戒嚴,軍饷會晚一些再發,但這一次我能領到的銀錢應該不少,你有什麼想買的可以等到軍饷發了後去買。”
殺敵達到一定功績後可以獲得額外的獎勵是兵營裡用來激勵将士們英勇殺敵的手段,以他這段時日斬殺和俘虜的番邦戰士算來,應是能獲得不少獎勵。
曹茵聞言,拍拍顧安的胳膊,贊許道:“小顧同志,好樣的。希望你能再接再厲,為家裡賺多多的銀錢,讓你媳婦兒我能夠在家躺赢。”走上人生巅峰。
上一世她沒能過上手心朝上,問男人要錢的日子,沒想到穿來陳朝,她竟然過上了這樣的生活。
不得不說,曹茵還真有點不适應,當然,所謂的手心向上其實也隻是說說罷了,畢竟她的嫁妝可真不少,不過呢,這段時日養家的銀子她是用的顧安給她的銀錢。
嫁妝什麼的,那是她的底氣,她的家底,她可沒打算拿家當出來養家糊口,哪怕顧安因為大多時間在兵營,所謂的養家就是養自己也不行。
在錢财這件事件上,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何況是夫妻呢,她上一世雖沒有結婚卻也聽過不少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情況,誰也不敢打包票,她會不會也遇到同樣的情況。
“好,那我就多買些,給你妹妹和我妹妹都買上。”至于金翠花和自家娘親,她也會準備的,但礙于顧安還有個親娘成娘子在,她并不打算提這一茬。
“你決定就是了,咱家你當家。”顧安将曹茵翻了個身,頭擱在她脖頸處,一幅她做主的模樣。
這句話莫名的取悅了曹茵,曹茵拍拍顧安的臉,“我來月事了,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什麼?”顧安沒明白她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