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曹茵早早的被顧安叫了起來,用完早膳,顧安趕着馬車往五裡村而去。
車廂裡的空處擺放着幾個大竹籃,紅尖尖的玉米面饅頭,金燦燦的看着就喜慶,五十個雞蛋,白菜蘿蔔,還有一個紮實的豬大腿,不得不說金翠花準備的回門禮足以傲視周圍幾個村。
今日天氣好,村裡人這個點出來活動的人不少,見到顧安駕着馬車,大家熱情的打招呼。
顧安的父親顧大朗年輕時是族裡有出息的後生,顧安在兵營混到了百戶,村裡人并不知道百戶是個什麼官,但光憑縣令大人前來參加婚宴這一點,村裡人誰不贊一句厲害。
顧安一邊跟村民問好,一邊跟曹茵介紹:“這是二大爺家的老五哥跟老五嫂子,他們住在村中心,跟着我一起去接親的是他們家的小九弟。”
曹茵心想那天我見到你就是蓋着紅蓋頭,哪裡知道跟着一起去接親的有誰,但面上卻是和善問好,“老五哥、老五嫂子好。”
對面的人也在打量曹茵,除了皮膚有些黑,右眼上有個青黑的胎記外,其他也很正常,并不像村裡人說的那樣英勇呀,“顧安媳婦好,你們這是回五裡村?”按習俗新婚第三日,是新媳婦回門的日子。
曹茵點頭笑笑,沒說話,一幅腼腆的樣子。
見她這般,那嫂子以為她是不好意思,畢竟誰都是從新媳婦過來的,能不明白嘛。
出了村,見周遭沒得别人,曹茵憊懶靠在車廂沿閉目養神。顧安挪着身子,擋住照射在曹茵臉上的陽光。
兩村之間的距離很短,曹茵打了個盹的功夫就到了五裡村外,被顧安喊醒,曹茵揉了揉臉手動開機。
五裡村的村口圍坐了不少村裡人,大家正熱烈的說些什麼,直到其中一人說了句:“曹茵回門來了。”大家停下嘴,都往村口那條路看過去。
那邊倆人路過這邊時朝他們點點頭,馬車就直接朝曹承德家駛去。
等到馬車進了院子,坐在村口的這群人才又讨論開來。
“這輛馬車不像是曹茵家的,應該是婆家的吧,”有人羨慕道,馬車耶,沒有個幾十兩銀子都買不下來的馬車耶,“她婆家的馬,可真威猛,肯定不便宜。”
“我家那口子說,這馬可不是市場上能買到的,是正當壯年的軍馬,”有在縣裡車馬行做事的人的媳婦接話道,“有銀錢都買不到。”
陳朝的軍馬按律法來說,不能在市場上販賣。
“哎喲,她男人回鄉一趟還能騎軍馬回來?”她可聽說曹茵男人所在兵營在肅州,那邊離雲洲不近。
“所以才說她嫁的這個男人厲害。”不然也沒法解釋為何軍馬可以讓回鄉省親的兵士騎回來。
“那你們說那曹承恩家,是不是踢到了鐵闆翻不了身了?”
“這還能有假,曹承恩家的地都賣掉了,現如今也就還有一幢房子以及兩個小娃在家待着。”前兩日,聽說曹林和曹吳氏去大王村曹茵的夫家鬧事被抓進縣衙,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這些事還是聽大王村的村民來曹家時說的,要不他們也想不到曹林和曹吳氏竟然去曹茵夫家鬧事。
“聽說一同鬧事的還有曹茵男人的親娘。”大花娘甩出大雷,她娘家是大王村的,這消息也是她昨日回娘家後聽說的,昨晚回來時天黑了,憋了一晚,今日終于可以說出來了,真好!
“真的,你快跟我們講一講。”在場的其他人全圍了上來。
大花娘一臉興奮的轉述着她昨日聽來的消息。
這邊熱鬧,那邊曹承德家也熱鬧,顧安的馬車剛到了院門前,還沒出聲喊門,就見大門朝裡打開,武芠站在門裡面一臉開心的喊道:“爹,娘,我二姐回來了。”話音剛落,曹承德、武氏和曹蕪武蘊兄弟倆都出現在院子裡,大家一臉欣喜。
馬車進去後,隻有武芠領着顧安将拉車的小黑帶去後院喂吃食,其他人都圍在曹茵身邊,武氏關心的拉着曹茵的手,上下打量,生怕她這兩日受了什麼委屈。
回到五裡村後,曹茵漸漸習慣了身邊多了許多關心自己的家人,也接受良好,“我挺好的,你們放心。”
曹承德也上下打量曹茵一圈,“聽說婚宴當日,有人去鬧事了?”戾氣在眼中一閃即過。
想着當他們聽說曹吳氏他們和成娘子一起去顧家大鬧婚宴時,當時就想套車去大王村,好在當場解決且是由縣令大人解決,鬧事的幾人被帶回了縣衙,昨日曹蕪去縣城打聽到幾人被關在縣衙大牢且不讓贖人才算是完全安心。
曹茵點頭,“那任大莊是曹吳氏找來的,但應是曹承恩讓曹吳氏做的。”曹吳氏能知道任大莊欠了曹承恩的賭債,肯定是曹承恩說的,可問題是,“關在縣衙的囚犯,家人可以去探視嗎?”
這要在她上一世,曹承恩的罪名應是可以探監,但這裡可以嗎?她不确定。
武蘊仔細回想一番,“律法上對此并沒有專門說明。”
曹承德抿抿唇,摩挲着下巴的胡子:“若是給牢頭銀錢,也不是見不到。”這種事情,隻要律法上沒有規定,上面的大人也沒要求,肯定是有利就能有方便了。
曹茵明白了,“昨日衙門請我們去了衙門,他們被判了勞役,起碼這三個月會消停吧。”雖然知道曹承德更在意這個小家,但說到曹林和曹吳氏時,曹茵總會忍不住去觀察曹承德的反應。
曹承德看向二閨女,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