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顧安和曹茵成親的日子,天還沒亮曹茵便起來了,暈暈乎乎的梳妝打扮。等到天亮了喜服也換上,院子裡也開始進來客人。
不管村裡人的關系如何,今日大家都笑着上門道喜,讨一杯喜酒喝一喝,沾一沾喜氣。
曹家院門大敞開着,挂着喜慶的紅綢布随着來回進出的人搖曳着,陽光撒在其上,襯得站在門邊的武芠臉頰都比往日紅潤不少。
武芠小嘴跟抹了蜜一樣,誰來上門她都要說上幾句吉祥話,反倒是她身邊的武蘊十分矜持,村裡人進出,他都笑臉以對。
今日他們被阿娘安排在門前做迎賓,等到顧安前來迎娶時,他們又做攔門。
殷予,大娘子和老東家前後腳抵達五裡村,馬車全停在了村口那棵大樹之下,武氏請了對門許家人幫忙看顧着。
殷予占着年紀小,随着叢竹一同進了曹茵的閨房送禮加說話,他第一眼看到曹茵頂着個新娘子妝容出現時,十分不适應。
“黑臉臉,你這妝容有點吓人。”殷予壓住上翹的嘴角,實話實說。
曹茵早就通過銅鏡看到了自己臉上的妝容,說實話,她第一眼看到時差點爆粗口。
簡直比之前在網上刷到的幼兒園彙演的小朋友的妝容還要吓人,白白的底粉高原紅的臉頰,嘴唇紅就算了,還故意塗抹着溢出唇外。
可以說,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不為過,不過,入鄉随俗,反抗不了那就加入吧。
反正妝容在臉上,她隻要不照鏡子也看不到,辣的也是别人的眼睛,比如眼前憋笑憋紅溫的殷予。
殷予見對面之人眼中的不耐煩越來越盛,趕忙轉移話題,“這是我送的禮,黑臉臉你看看喜歡不?也是這趟來并不知道你要成親,頭面首飾這些我在縣裡的銀樓看過,沒看上 的,索性包了些金葉子,等你遇到喜歡的,兌換了金葉子買或者融了做也成。”
不得不說,殷予這禮送到了曹茵的心上。
比起首飾,她更喜歡銀票和金子,這樣她想要買什麼都可以,再說她後續要去肅州,金葉子這種方便攜帶又價值高的最合适了。
叢竹從懷裡拿出個繡着文竹的繡金紋藍色錦袋雙手遞給曹茵,曹茵彎着眼接過,“殷小童,你這禮送到我心坎裡了,我十分喜歡。”
聽到她的話,殷予笑的十分開心,兩世了,怪醫喜歡金子的喜好完全一樣。
幾人說了幾句,那邊武氏領着大娘子進來了,叢竹和殷予很快随着武氏離開。
大娘子送來的禮是一套金子頭面,包含了頭飾耳飾項鍊,樣式選的是銀樓最時興的款式。
曹茵笑着接過來,正打算謝過大娘子,見大娘子又從懷裡拿出個錦袋, “這套頭面是代我家老爺送來的,這個才是我送你的,曹小娘子也别怪我世俗,隻會送黃白之物,要知道,人在外離不了這些黃白之物。”
曹茵拿着頭面的手一頓,想要還回去。
大娘子攔道:“别,你收下他才會安心,要我說,不收白不收,收了也不代表你跟顧安會原諒他之前做的事,但白來的禮為何不收?!”經過治病和前幾也買賣野參倆人的關系親近了幾分,說話也相對直白。
曹茵想了一瞬,說:“這事我會跟顧安說的,收不收得他做主,若是他不願,屆時還得麻煩大娘子還回去。”
邵也送她禮無非是因顧安,這事她決定不了,但這會兒要是拒絕了大娘子,便是下了大娘子的面子,再一個,大娘子這話說的在理,邵也做的事情本就對顧安帶來了困擾,為何不能收補償呢?為了争那口氣?再說也沒說收了就代表原諒了他。
“行,到時候你來找我,”大娘子點頭,她就知道,曹小娘子是個腦瓜子靈泛的,一點就通,“好了,今日你忙,我也不多耽誤你,先出去了。”
大娘子出去沒一會兒老東家來了,原本這時候,外男是不讓進來的,但老東家的年歲擺在這,外男什麼的不适用于此。
老東家前來也是送新婚之禮的。
“這是我讓家人準備的金針,希望哪怕嫁人了,你也不會落下精進醫術。”世間對女子會更加嚴苛,女子能有手藝立足更加不容易,老東家希望曹茵能繼續從醫,送來這份禮其實也是他的一定小心思。
曹茵雙手接過老東家手心的布包,打開一看,一套金針擺列的十分整齊,她取出一根,湊近了看,歡喜非常,“老東家您放心,醫術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我定不會舍棄了去,等過段時日我去府城,定會去衙門考證。”有了雲洲頒發的行醫證,她就算去到肅州也能使用,是身份證明也是從醫資格證明。
這麼好的東西她肯定不會不去考下來,她一直都認為,這種本事,她可以選擇性的施展出來,但可以擁有為何不擁有。
她當時隻想擺爛躺在鐵淩村也半推半就的跟着阿爺學醫術也是因此。
“行,你心中有數就成,老頭子我就不多耽誤時間了。”
幾人過來後,時間到了下午,男方的迎親隊伍到了曹家院門外,被武蘊和武芠兄妹倆攔在在了大門外,院子裡一群看熱鬧的,院門外也不少。
大家都知道大王村的顧安會武,以為曹家安排攔門的會是曹蕪,卻沒想到的竟然是曹家那個在縣城讀書的武蘊和小娘子武芠,也不知道曹家如此安排是為何。
難道說故意為難這新姑爺?
顧安下了馬,從容的走到兩位“門神”面前,将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上,“勞煩三弟和四妹手下留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