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吳氏下意識闆着臉拒絕:“我可沒拿,那是你孝敬給我的。”這些年她從曹承德家拿了東西,都是這般解釋的,将去曹承德家掃蕩“孝順”化。
“那些首飾少說也有百餘兩銀子了,為何還要賣盼弟和招娣?”武氏不解道。
“呵,你懂個屁,那玩意買進的價格和賣去當鋪的價格能一樣嗎?”曹吳氏眼中的輕蔑一點也沒隐藏,她向來都是看不上曹承德這娘子,說是镖局家的小娘子,性格卻是極其懦弱,動不動就哭,但命好,都逃難來了武義縣,卻還有嫁妝可以用,當初她三天兩頭就來曹承德家找她擺婆婆譜。
武氏聞言難過的低下了頭,心中卻有些小雀躍,呵,都說财不露白,這曹吳氏可真是心大,說話不帶把門。
曹吳氏很享受武氏的低頭,她得意一笑,完全忘記了自己這會兒是在扮可憐求貴人呢,直到感受到有人扯了她衣角,不耐的轉頭去看,卻見盼弟悄悄的朝她使了個眼色,立馬轉換狀态,開始了新一輪的哭訴。
這倆的動作完全落入一旁的招娣眼中,招娣低下頭,亂如鳥窩一般的頭發擋住了她的臉。
這一幕曹茵也見到了,她心知殷予是不會出來管這事,但若是這般,豈不是曹吳氏這兒又要不輕不重的遮了過去。
想到此,曹茵上前幾步彎腰攙扶曹吳氏,曹吳氏自然不願,一人要拉扯一人猶如千斤墜一般,也不知道如何拉扯的,曹茵一屁股跌坐在曹吳氏身上,倆人同時驚呼出聲。
“哎呀,我的腿,我的腰,你個殺千刀的小賤蹄子,誰要你假好心的來扶我的,疼死我個人咯~”曹吳氏厲聲罵道。
“哎呀呀,我的手呀,你坐到了我的手上了。”曹茵的慘叫聲跟曹吳氏前後腳,比起曹吳氏的中氣十足,她的聲音明顯虛弱許多,在外人聽來,便是曹吳氏受傷沒受傷不知道,但曹茵肯定是傷的不輕。
這動靜,曹蕪也顧不上掙紮的曹吳氏直接将她抱起移開,裸露在外的臉、脖子被曹吳氏的指甲給抓了幾道血痕。
武氏蹲下身子檢查和詢問曹茵傷到哪裡,曹承德和武蘊關心的圍上來,武芠眼珠滴溜一轉跑回院,沒多會,抱着藥箱出來,身後還跟着由護衛護住的殷予。
他們在院子裡幹等着聽外面的動靜也難受,不若出來看看,特别是聽到曹茵受傷了,他們更是坐不住了。
曹吳氏見他們出來,也顧不上别的,拉着愣在一旁的盼弟和招娣往這一行人中那個年歲最小卻也是最富貴的小娃跪下,自己不斷磕頭的同時還不忘壓着招娣的頭往下磕,一旁的盼弟完全不用曹吳氏說話就磕起頭來。
招娣本就瘦小,這段時間日子不好過,更顯得頭大身子瘦,殷予雖已習慣被人跪拜但被這麼個小娃磕頭,他于心不忍。
叢竹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情緒,朝身邊的護衛點了點頭,這名人高馬大一身威武氣勢的護衛大聲喝道:“你這老婆子别在此擋着,有什麼冤屈去縣衙。”
跪在地上磕頭的曹吳氏和圍觀的村裡人都傻眼了,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戲文裡這時候不應該是詢問她這個跪在地上磕頭人何事嗎?
想着兒子托人帶回來的話語,曹吳氏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該怎麼繼續。
殷予才不管這些人怎麼想,他現在隻關心曹茵的傷是怎麼回事,也沒管跪在地上的人有沒有動作,他直奔曹茵那邊去。
隻是半路被突然撲到面前的曹吳氏給抱住了腿,他本能的驚呼一聲。
圍觀的村民之間一道人影閃過,原本抱着殷予腿的曹吳氏被護衛踹到了圍觀群衆身上,撞倒了好幾個村民。
“砰…”
“啊…”
引發了村民們的驚呼。
護衛:“大膽!”主子是皇子,豈是能随意碰觸。
曹茵也沒想到曹吳氏這麼大膽,竟然直接撲上去抱殷予的腿。扮柔弱總歸是表象扮演,本質上這曹吳氏就是個内心主意正得很的黑心老太。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