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五裡村難免有些蕭寂,路邊原本綠色覆蓋的地方要麼裸|露出了泥土原本的顔色,要麼已成為了枯草,配上瑟瑟秋風,整個凄涼感氛圍就這麼出來了。
曹承德家院門外,這麼一行人的突然來訪,讓原本瑟縮在秋風中閑聊的村裡人立馬精神起來,但因為來人有不少氣勢吓人的護衛,村裡人并不敢跟的緊,隻是遠遠的墜在他們身後。
“怎麼這群人還不進去?誰眼神好,看看是什麼個情況?”一名眼上覆蓋一層黃白膜的老妪跟身邊的村民說道。
“水生婆婆,我們眼神再好也越不過那些高大漢子的身影看到前面的事情呀,你老要是好奇,不若上前近看?”有那眼神好卻看不到什麼的婦人,壞心的慫恿道。
“嘿,鐵蛋他娘,你這話說的,我才不去,我這瞎老婆子就算湊上前也看不到什麼,要去也是你去,你正好可以去找武芠她娘說上幾句話呢,你平日裡見誰都能聊上幾句,你去最合适了。”老妪眼神不好,嘴巴卻是個利索的,她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哎呀呀,你們别吵了,讓我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好像是曹蕪擋住了這群人不讓進。”又有那一直關注着前方的人出聲道。
他們這邊說話的功夫,曹家門口那邊,曹蕪再次開門出來,闆着臉打開院門,讓他們進去。
院子裡曹茵正笑着往院門口來迎人,殷予見到曹茵,忙拍背着他的護衛讓他下地來。
“殷小郎君,沒想到竟是你來了,我兄長才跟我說起時,我還有些不相信呢。”也不知道是喜事将近還是别的什麼原因,曹茵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
殷予見她這般,還真有點不習慣,畢竟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遇到的曹茵都是闆着臉多于笑臉,看到曹茵的笑容,他感覺腳底升起一股子涼意,上一世他可是目睹了怪醫笑着殺人、下毒的模樣,同樣的臉同樣的笑容 ,哪怕話語說的好聽,他卻心涼、害怕哇。
“黑臉臉,你還是别笑着跟我說話了,我害怕。”殷予說的很直白。
“你在說什麼呢?!”曹蕪比曹茵的反應更快更猛烈,他忍這個小娃很久了,先是喊自家二妹黑臉臉,現在又說自家二妹笑容怪。
“大哥,沒事,這娃說話慣來如此,我剛才出來時阿娘讓我叫你進去。”曹茵可是明白殷予的身份也是知道這小童說話有多麼的“人小鬼大”,大哥卻是不知道的,萬一無意中得罪了人可就沒必要。
畢竟就算殷予能夠不介意,他身邊的這些侍衛和宮女可不會不介意。
曹蕪看了眼院子裡的一群人,這麼多練家子,他還真不願就這麼進去,但是自家妹妹向來極有主意,猶豫一瞬進了主屋。
曹茵收起笑容,恢複到之前在官船上時的狀态,“好了,說吧,殷小童你怎麼突然來我家了?”
殷予對她這樣說話反倒更習慣,仰着小臉道:“我這是随着崔德一同來的,城門處聽那高大個說你要成親了,我這不趕緊買了些禮就往你家趕,崔德是高大個的同僚自然算作高大個那邊的家人,我跟你關系好,自然是你這邊的家人。”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曹茵皺着眉理了理頭緒,才說:“你為何是我這邊的家人?”
“為何不是?”殷予對她這話反應不可謂不大,跺着腳,憤憤道:“你都給我家從竹姑姑治好了病,我們在官船上又天天混在一起,如何就不是了?”
啊 ?還能這麼算?
不過,這殷小童身份地位不一般,她現在可是拖家帶口的身份,多一個這樣的朋友,應該也不是壞事,卻忍不住逗弄小童道:“要是這麼論,怕是縣裡那些被我治過病的都成了我的家人,我這家族還真是人多啊。”
“你給很多人治了病?!”殷予關注的點跟曹茵完全不一樣,“你都能給那麼多人治病,為何不給我阿娘治?黑臉臉你偏心”話語中的失落十分明顯。
“我當時哪裡是不給你阿娘治病,而是我醫術不行,可不敢随便給你娘看病呀!”曹茵坦白道,這的确是她沒有答應給殷小童的娘親治病的原因之一。
“哼,我跟你說,我心眼子可小了,你既然給了别人看病,就一定要給我阿娘治病,不然我會生氣,然後這些買給你的東西我都不打算給你了,哼!”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我很生氣你快來哄哄我的模樣。
曹茵杏眼微瞪,這殷小童在船上時還一幅小大人的模樣,怎麼月餘過去,卻這麼幼稚呢!不過,這種小孩兒,幼稚也是正常。
見曹茵幹瞪着眼看向小主子卻不說話,從竹趕忙上前打圓場道:“曹小娘子,喝了你開的方子後,我身上爽利不少,若是方便的話,還請你幫我再把把脈,看看我後續該如何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