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蕪哥兒,還不趕緊趕車回家,嬸子也就蹭段路。”水生嬸子一點也不見外道。
曹蕪最怕的便是這種自來熟的人了,而且這還是長輩,他更不敢說什麼了,想着家裡離得近,也蹭不了多遠,但哪知,直到馬車停在家門口,水生嬸子跟着她們一起進了院子。
進院後,她就拉着武氏去了一旁說話,曹家其他人各忙各的,等到水生嬸子離開時,拎着用紙包包好的藥材,回了家,遇到村裡人的詢問,她都答說是從曹茵拿買的藥。
關上院門的武氏轉身後臉色十分難看,喊上幾個孩子去了堂屋說話。
哪怕修了院子,站在院子裡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也都能傳去外面,所以家裡一般有事要說,要麼去廚房,要麼去堂屋。
“剛才水生嬸子說村裡來了人将你們阿爹被關到縣衙的事情都說了,是個陌生人,打着幫你爹給家裡傳消息的幌子來的。”
為何說是幌子,上回來曹家吃過宴席的村裡人都知道曹家人認識衙門裡的人,這些消息哪裡需要别人傳來家裡。
村裡人雖然愛聽八卦,卻不是沒腦子,水生嬸子知道不對勁,趕忙來給曹家賣個好。
“這話可當真?”武蘊下意識的多問了一句,他家在村裡這麼些年了,除了對門的鄰居許家并沒有太交好的人家,水生嬸子突然這麼主動熱情,他不由想的多一點。
“當真,她們若是還想請你二姐看診,便不會胡亂說。”武氏說。
武蘊:……。他倒是忘記了這二姐的本事,這樣說來,是不會撒謊。
“阿娘,你說這消息傳到村裡來,我阿爺阿奶那邊會不會有動作?”曹茵沉思後抛出個問題來。
其他幾人詫異的看向她,似乎不明白為何會跟那邊有關聯了?
“那邊像是做得出落井下石動作的。”也不是她小心眼,她總覺得曹承恩那邊憋着壞呢!
武氏想了想,覺得二女兒說的也不能不防,“那他們若是真要落石,你打算怎麼做?”
“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正好我一直覺得我阿爺的千兩銀總跟他們那邊有關……”曹茵摸着下巴,将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而她們嘴中的曹承恩家幾人,在支出了招娣和盼娣後,仨人圍在一起,也在讨論曹承德被關入大牢這件事。
“老大,你的意思是讓你阿娘明日去縣衙哭訴,說曹承德為了不養父母,故意遠離家裡入贅武家?這,合适嗎?”曹林對兒子所說的話,還是有些疑惑。
“對,阿爹,我就是這個意思,雖說肅州官衙出具了入贅的文書,但按理,入贅前是需要得到父母同意才能去官衙辦理入贅的文書,他當時可沒跟你們請示過,所以其實整個入贅便是他個人的欺騙行為,并不能算準。”上回在公堂上,他被何氏那婦人給弄得心慌意亂,沒能據理力争,這回正好曹承德被關進了大牢,不管曹承德得罪了誰,他們不趁機去踩一腳,都不能解心頭之恨。
“可他都要判罪了,我們躲還來不及,為何要扯上關系?”曹吳氏十分不解,這個時候不應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嗎?他們幹嘛要湊上去。
“不,爹娘您們必須跟他要有關系才行,他又不是殺人放火,罪不至于牽扯上爹娘,但是扯上關系後,便能要他給您們孝敬銀子。”曹承恩笑道。
“可是咱們不是打算離開這裡了,要是他每月給,咱們也收不了幾個月,”曹吳氏眨着她那不大的眼睛,費力的想了想,說:“還是說,你打算自己走,把我跟你爹給留給他來養?”
聽到這個話語,原本低着頭思考的曹林也擡眼看向曹承恩。
“那指定不會。”曹承恩先是安撫爹娘的心,接着掰開了揉碎了的将自己的打算都跟他們說了一遍。
曹吳氏聽完兒子的打算,看了老頭子一眼,得到他的點頭,便答應了下來,“行,我明日便去縣衙鬧!”
曹承恩好脾氣的又說了些好聽的話語,哄得曹林老兩口都應承下來,待得回房間關上房門,笑容轉瞬換成了陰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