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次那事,我阿娘打算三日後去女方家定親,在這之前我想你去幫我看一眼先。”顧安看向曹茵,眼神中的期盼十分明顯。
雖已入秋,但今日的陽光依然十分明豔,藥鋪後院這條巷子是個死胡同,他們站立的位置靠裡,并不怕外人來聽牆角,曹茵直接道:“你是感覺到了不妥嗎?”加上上一次,這已經是顧安第二次提出讓她去看一眼了,不得不讓曹茵多心。
顧安點頭,“我覺得有些巧合,我才提出要求不久就出現了一個完全符合條件的小娘子,所以想讓你來幫我看看。”
“查了别的嗎?”曹茵問。
“查了,沒發現問題,”顧安說不上來為何自己會覺得奇怪,但真就是很奇怪,“品貌和性格,周圍鄰居的稱贊以及家裡的條件都很好,但正是哪哪都好才會顯得奇怪,并不是我自謙,而是這樣好條件的小娘子應是早就定下親事了,而不是……”
雖然這裡沒得外人,但顧安說話還是顧及了下。
“好!我去看看。”曹茵聽他這麼一說,也沒拒絕,答應下來。
這件事确定下來,三人便又回到了蔣氏這件事情上來,顧安說:“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事出現的太巧合了?還有镖局那邊查不下去的千兩銀,是不是也跟他們有關?”這段時日他跟胡三接觸較多,也從他們嘴裡知道了不少四海镖局的事,别的地界的四海镖局怎樣他們不知,但是武義縣的四海镖局的掌櫃的可真是個無賴。
除了府城那邊派來的镖單外,現在四海镖局在武義縣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
“不好說,”曹茵搖頭,“我心中有好幾個猜測,卻一直沒有找到證據,也不知道怎的了,感覺很多事情都湊在一起了,卻集體沒頭緒。”上次去大王村,顧安發現有人跟蹤他們,卻沒找出背後之人,千兩銀,加上原主的主子和知府夫人這邊,感覺事趕事全出現了。
“不急,總歸他們會露出馬腳來。”曹蕪見不得二妹皺眉,寬慰道:“不管如何,家人都在你身邊。”
曹茵看向大哥那酷似阿爹的五官,嘟着嘴,苦惱道:“我不急,就是覺得有點煩。”
曹蕪見不得二妹這樣,大手一伸直接在她頭頂摸了摸,說:“不煩,不煩,咱家人都在一起,一件一件的事情解決就是了。”
曹茵抓住曹蕪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氣惱道:“大哥,這樣會弄亂我的頭發的。”也不知道曹蕪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壞習慣,有事沒事就愛摸她的頭,她又不是武芠那般歲數了,她說了好幾回都沒用。
曹蕪見二妹真有點氣了,趕忙收回手,誠心道:“好,好,好,大哥不摸了。”
顧安看着眼前的兄妹倆互動的畫面,内心湧現上一股想要跟曹蕪換一換就好了的情緒,他趕忙将這情緒壓下去,“信已經給崔德發過去了,走的五湖镖局,應是這兩日便會有回信,你打算哪一日去跟幫我看看這位小娘子,需要我做什麼?”
“明日吧,你把這位小娘子的情況跟我說一下。”曹茵想着這種事情趕早不趕晚,再一個,回來武義縣後顧安一直在幫自己,她怎麼也要幫一下顧安。
說到這件事上,曹蕪自知自己不适合在這裡,說了句“我先回镖局了,你們慢聊。”就離開了這條巷子。
離開前看了眼湊在一起說事的倆人,顧安站在西邊用擋住了猛烈的陽光而二妹站在顧安的影子裡的一幕,心中鬼使神差的想道:“這倆其實站在一起還挺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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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花娘的話經過白日的傳播發酵,等傳到曹承恩家時,已然變成了:蔣氏家遭遇了盜匪,直接滅了滿門,蔣家村的人來縣裡請衙役和仵作去蔣家村了。
曹吳氏關上竹籬笆,又把招娣和盼娣趕到院子裡坐着:“一會要是來人了,你們就出聲攔住他們,聽到沒?”
“聽到了。”招娣和盼娣乖乖道,坐在竹凳上,招娣在整理野菜,盼娣在舂米,家裡的米都是稻谷,吃多少舂多少。
曹吳氏進到兒子房間,從裡往外看了兩個孩子許久,轉頭問曹承恩,神色慌亂:“你不是說隻請了個無賴去吓吓蔣氏,這怎麼還攤上了人命了?兒啊,人命這事可沾不得。”
“阿娘,這事不是說了不再提了?”曹承恩這會兒臉色也有些難看,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看,“誰知道滅滿門的是哪家匪徒,肯定不會是我叫去的柳癞子。”他就給了十幾個銅闆,那大柳村的柳癞子可不會因此殺人,最主要的是蔣家一家的男丁各個長得健壯,哪是柳癞子那癟三能滅的了的。
曹吳氏自然是相信兒子所說,她小眼提溜亂轉一圈,“要不我去村裡再打聽下?”
“别去,萬一說漏嘴了咋整,我晚點出去一趟,讓那邊幫着去查探下情況,晚上回來再說。”曹承恩想到個法子,說了出來。
“我看行,”曹吳氏見兒子有打算,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事,急切道:“咱們什麼時候跟翠娘見面,源哥兒都已然一歲了,我還從未見過乖孫呢。”
“再等等,馬上咱家就可以一家團聚了。”說到這個,曹承恩比曹吳氏更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