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芠帶着招娣從後院溜走,曹茵則是邊處理食材邊思索回村後發生的一切,這曹承恩和蔣氏真是可恨,不僅對原主出手,就連自己親生的閨女都能下手賣掉,所以他們手上的銀錢應是賣女兒得來的?因而也無需将從武氏這裡偷得的首飾拿去賣掉?但律法明令禁止買賣兒女,他們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想着事,時間過得很快,等到曹承德和曹蕪駕着馬車從縣裡回來時,曹茵緊皺的眉頭卻還是未松開,甚至于,當曹茵将招娣說的話告訴了比曹承德早一些歸家的武氏後,家裡又多了一個愁眉之人。
搬到五裡村這麼些年來,武氏跟曹承恩一家接觸的并不算多,但也是見過曹承恩家那三個閨女,卻沒想到,曹承恩夫婦不做人,竟然就這麼賣掉自家閨女。
“其實,我說記不得走失前的記憶不全然是真的,我記得是蔣氏将我打暈曹承恩将我扔在了虎窩,幸得阿爺正巧引開了老虎,想要去虎窩采藥,便救了我回去,而我被阿爺救活的前兩年一直是癡癡呆呆的,阿爺說我是被打傷了腦子……”這麼些時日曹承德家對她的好,被她看在眼裡,有些話便也沒必要隐瞞。
再一個,人心尤為難測,阿娘或許會站在她這邊,但阿爹呢?自己的爹娘兄長真的能割舍掉?
可若不趁機報了原主的仇,她心中也難安,既如此,不若将原主走失的原因全盤托出,也逼她們做出決斷。
“我上回夜探那邊,在蔣氏藏藥粉的地方看到了一個金項圈,卻未曾在阿娘的嫁妝單子上看到,所以我懷疑曹除了賣女和搶奪阿娘的首飾外,還有别的賺錢的門路,不然蔣氏當時也不可能拿150兩銀票出來那般的簡單。”
她的話語,讓曹承德一家人陷入了沉默,包括年歲尚小的武芠。
“你今晚去探明下情況即可,以我對曹承恩的了解,他真要藏的東西,怕是招娣再機靈卻也是找不到,另外,”曹承德低頭沉思許久,看向家人說:“我明日去書塾幫你三弟請假一段時日,他在書塾讀過律令,看看能不能通過律法來處理曹家之事。”
“阿爹是怕他們做的事情違反了陳朝律令?”曹蕪問。
武氏冷哼一聲:“若不是幹了違反律令的事,何事能來錢多又快且還能讓曹承恩一家甯願住着破舊的老宅也不露财。”
曹承德點頭,“而且這事咱們得盡快,我懷疑曹承德他們想要離開這裡。”
和離,殺人,賣女,若是招娣沒說錯,這一件件的事情的完美結局肯定是遠走他鄉。
曹茵點頭:“我先去探探情況,若是招娣沒說錯,那邊動手就在這一兩日,而且……”曹茵将她想了一下午的計策說了出來。
這一日,曹承德家的人都沒睡好,今日鬧着去縣衙的蔣氏及其娘家兄弟也是如此。
因按蔣氏所說的地址沒找到曹承恩所謂的外室,所以蔣氏指控曹承恩有外室一事并不為真,但雙方确認想要和離,故縣令讓其自行回村在村長的見證下簽訂和離書。
這一說這麼一鬧,蔣氏雖然達成了和離的目的,卻并沒有達到讓曹承恩淨身出戶的目的,反而因為其無真憑實據而上公堂被打了十個大闆子,念在其為婦人,縣令特準無需脫褲子行刑,卻也讓蔣氏及其娘家兄弟感覺顔面盡失,因着明日還要回村和離,她們在縣裡的客棧暫宿一夜,等到明日前往五裡村和離。
“琴娘,若是那外室是曹承恩故意害你,那明日你去五裡村和離,那厮是不是還會設下陷阱害你?”蔣氏的大哥蔣明說。
想他們老蔣家也是個大家族,特别是他們家,爹娘在生了三個兒子後才得琴娘這一個閨女,可謂是對她十分疼愛,可正是這份疼愛才會讓她被曹承恩給哄着嫁入了曹家,但這逃難來武義縣沒得半點根基的曹家,竟然敢這般對自家妹妹。可真是厲害啊!
也是他們兄弟幾個前幾年一直忙于在外縣的生意,少有在縣裡,而妹妹沒回回娘家來卻也都說過得很好,這才疏忽了。
“不行,明早我便去叫上咱們蔣家村的叔伯兄弟一并去往五裡村,總不能讓小妹在我們兄弟面前還要受苦。”蔣家老三蔣成怒道,他是兄弟幾人中脾氣最暴躁的那個。
“三哥,這次外室之事是我疏忽了,應是被曹承恩發現後将人轉移了,我在他曹家這些年卻也不是白待的,他明日應是不會對我做什麼,等和離後,我們再動作不遲。”蔣氏趴在客棧的床上,臉色和唇色慘白,說出來的話語也是陰恻恻的。
蔣家三兄弟對視一眼,點頭同意了。他們家腦子最活的是家裡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