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前途未明又什麼也做不得的感受并不是很好,會讓她産生焦慮,焦慮過盛便是内耗,而她極度不喜内耗,不若加快對付曹承恩那邊?分散下精力也是好的。
他們是害原主身死的罪魁禍首,若是用鄉下那種撒潑打诨的方式對付曹承恩家,甚是便宜他們,她現在想做的是先分家斷親将曹承德一家保護起來,再來用律法整治曹承恩一家。
作為一名不懂陳朝律法的普通平民來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當然罷了,她現在能做的隻能先是與曹承恩家分家斷親,想到此曹茵從豐水街的巷子拐道去了福來客棧。
這會曹承德并不忙,坐在靠近廚房的小間裡喝茶看書,見到曹茵過來手上還拎着藥包,曹承德臉上一黑:“你身體不适?”
“沒多大事,隻是夜裡沒睡好,老東家給我開了些藥。”老東家的原話是,當郎中開藥鋪的哪能缺一碗藥喝。
曹承德的臉色這才和緩下來,“你這是找為父有何事情要說?”也别怪他這麼詢問,實在是他們都約定好了,今日在曹蕪那邊聚頭後一起回家,然而這會兒曹茵尋來,說是沒事他卻也不信的。
“嗯,”曹茵沒隐瞞,将她想要對曹承恩家出手的想法說了,“三弟在書塾讀書,往日被曹承恩家占了便宜也隻能礙于孝道,默默吞下,但我想着這般毒瘤更應是要在三弟未考取功名前去除,不然恐成大患。”
曹茵眼睛一直盯着曹承德看,想要看他是何反應。
曹承德苦笑:“為何這般看着阿爹,是怕阿爹會不答應?”這個二女兒,可能家裡最精明的那一個了。
“他們畢竟都是阿爹的血緣親人。”曹茵坦坦蕩蕩。
“那他們難道就不是你們兄妹幾人的血緣親人了?”曹承德下意識反駁。
曹茵擺擺手,根本沒有在曹承德面前遮掩一二的想法,“那不一樣,他們于您來說是親人,于我們來說是一直在占自家便宜的親戚而已。”在她看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是在這裡粉飾太平說一些是是而非的話語,不若直接了當。
“唉~”曹承德心下歎息,雖然曹茵這話說的不好聽,卻是真實,這些年家裡的孩子對曹承恩一家都看在眼裡,親戚親戚,不來往甚至于不好的往來,最後那一丁點的血緣情分也早已弄沒了,“你看着辦吧,這事不用看在阿爹的面上輕辦。”
曹茵露出笑顔,五官明豔了幾分,說道:“阿爹就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分寸。”
而她所謂的分寸便是,等到兩日後蔣氏跟曹承恩鬧起來的時候,她在看熱鬧的同時将分家的事給辦了。
這一夜,老天就像是被捅破了窟窿一般,大雨從夜裡下到了第二日上午,這樣的天氣,按照曹茵跟老東家提前說好的,她今日便不去縣裡坐診了,曹蕪也沒去镖局,偶爾一兩日不去镖局也沒什麼關系,隻有曹承德一人苦哈哈的架着馬車去了縣城上工。
下着大雨,村裡也很安靜,曹承德一家都在家窩着,曹茵捧着本書坐在屋檐下看,不是她突然好學起來,實在是覺得再不多學一點,怕在看診的時候露怯,這是一生好強的她所不能接受的,所以隻能是不斷補充己身。
武氏和武芠也坐在屋檐下武氏在教武芠做針線活,武芠今年十歲,女紅該學起來了,隻有曹蕪有些無聊,下雨天既不能在院子裡練武又不能幹活,隻能坐在屋檐下看着滴落在院中的雨發呆。
武氏用針在發間戳了戳,擡頭看向坐在一旁發呆的大兒子,試探的問道:“老大,你真的沒有看中的小娘子?”現在茵娘回了家,蕪哥兒的婚事也得相看起來。
雖然她跟曹茵說過不逼她成親的話語,但不逼曹茵,卻是可以将蕪哥兒和蘊哥兒的婚事安排了,要不然家裡這麼多個适齡不成親的孩子,光交罰金都不知道要多少,最主要的怕是官府治一個罪,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曹蕪搖頭,他從哪裡去結實小娘子,跑镖的時候心思全在镖上,有空閑的時候不是練武便去打聽自家二妹的消息,可以說從16歲後,他像今日這般閑閑待在家中的日子屈指可數,就更沒有結識小娘子的時間了。
“阿娘打算給你想看起來,你對小娘子可有什麼要求?”想着自家蕪哥兒的樣貌,又在镖局做事,在村裡附近相看個小娘子什麼的,自是不怕的。
“砰砰砰”院門外傳來敲門聲。
曹蕪迅速起身,沒拿傘,小跑着過去打開了院門。
門外是對門許家大娘,她那邊喊道:“五娘,你們快點跟我去曹承恩家,蔣氏娘家的兄長們來了,鬧着要跟曹承恩和離,說是曹承恩在外面養了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