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家,從您們問診到今日已過去好幾日,有些病症應是已然見效,有病人這樣傳出去也不算不對。”掌櫃的算了算看診時間,說道。
曹茵感覺應不止自來水的緣故,但卻沒反駁,這種事情,沒抓到實證前都不好說,再說就算是有心人推波助瀾,隻要不是故意來找事說他們治死了人或者故意沒病裝病搗亂,他們也不可能拒絕病人,畢竟也是開門做生意。
既來之則安之吧,又或者隻是為了檢驗她的醫術呢!
不得不說曹茵的想法真相了,這件事還真是知府夫人的手筆,也不是為了故意陷害,隻是為了用這些病人來檢驗曹茵真正的醫術,雖說她也明白,并不是能看好這些病就一定能治好自家女兒的病,更明白實例隻需要看大娘子即可。
但很多道理明白歸明白,做起來,卻還是會有諸多顧慮。
禹孟琅披着嫩粉色的鬥篷來母親這請安,卻見孟氏坐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連她進來似是都沒察覺道。
“阿娘,您在想什麼這般出神?”禹孟琅瘦削蠟黃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嬌俏的神情:“連女兒進屋都沒發現。”
“那怎麼能沒發現,不過阿娘是在等我們家朗朗主動開口罷了。”孟氏伸出右手食指在虛空中點了點,笑嗔道。
“嘻嘻,是女兒的錯,女兒給阿娘請安了。”禹孟琅做出行禮的姿勢。
“行了行了,朗朗就知道哄阿娘開心。”嘴上這樣說,孟氏起身扶起女兒,朗朗這般虛弱的身子,她花了大把的銀子抓來補氣血的補藥,也沒能趕上精血的流失,真行禮起來,她舍不得。
“阿娘,我聽說那位曹小娘子已經醫治好了不少病人,今日排隊問診的更多,我們是不是可以請她來給女兒醫治了?”禹孟琅就着阿娘的手起身,嘴上叽叽喳喳的說着她聽來的消息,一臉的天真懵懂。
“再等等吧,阿娘想再等等看大娘子那邊恢複的如何了,”孟氏拉着女兒坐下,輕聲說着自己的打算:“這曹小娘子醫治大娘子的時機出現的太巧了,阿娘總覺得要再等一等。”她從小便知,太過于巧合的事情得多觀察看看。
禹孟琅點頭,“女兒都聽阿娘的。”倆人又閑聊了幾句,直到禹孟琅面露疲态,孟氏才讓銀盤送禹孟琅回了房。
待銀盤離開,禹孟琅的眉頭輕蹙起來,突地猛地敲打了肚子一下,都怪她得了這麼一個病,累的阿娘要為了她操心。
她這般,房内的丫鬟們都吓壞了,驚呼一聲,上前攔住禹孟琅還要再打下去的手,“小娘子,萬萬不可啊。”若是小姐不小心受傷或者病了,婦人可會治她們這一群貼身伺候的罪,這麼些年來,小姐院子裡的人,早已不知換了幾波了。
看着攔住她的平安,想着這已然是阿娘給換的第三個平安,還有平安身後跪下的幾個小丫鬟,禹孟琅眼閉上又張開,收起了手,柔聲道:“好了,我不氣自個兒了,你們快起來吧,我想吃禦香園家的桂花糕,你們去給我買點回來,多買點,我要給阿娘送一些。”
“是。”平安見小姐臉上神情平靜下來,忙點頭應下,安排了院裡的嬷嬷出門買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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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義縣的禦香園開在豐水街,與仁心藥鋪隔着三四個店鋪。今日還未開門前便收到仁心藥鋪家送來的禮,掌櫃的劉乙還覺着奇怪,問明是因為排隊問診的隊伍到了自家門前時還沒覺得有什麼,這樣的事情這幾日常有發生,但等着店鋪門開了,看着門前那長流的隊伍,哪怕是自認為見過世面的他都打着傘順着隊伍往後走了一段路,直到看到隊伍末端那明顯是藥鋪夥計的身影這才回了店。
今日這是什麼陣仗,想着府城的東家前段時日傳來的信,他覺得得給東家那邊傳回消息。
跟他同樣震驚的還有這調條街上其他家的掌櫃和夥計們,豐水街這麼些年來就沒看到過如此盛況,他們還好奇的問了問排隊的人,當聽說到這些人為了治病有些昨晚都沒出城就在城裡對付着住了一晚時,不由感慨一句,真是不容易啊!
的确是不容易,這些病患等着不易,曹茵和老東家看病也不易,今日排隊前來看病的患者,比起前幾日的患者來說,身上所患病症可要棘手的多,有多年婦人崩漏的,也有月事不順的,不管怎麼樣,大多是女病,畢竟這些都是平日裡難于跟男醫描述症狀卻日夜折磨着己身。
現在好不容易聽說有女醫擅治女病,可不就都來了。
“為何不能給我兒媳治病?我這兒媳成婚四餘年尚未能懷孩子,可不就是她身子有病嗎?你們可不能欺負我們鄉下村民什麼都不懂就故意糊弄我們。”老婦人尖厲的聲音穿過診室的布簾,直接傳到了藥鋪大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