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軍,蠻夷明日便可入京。”
主仆都是從戰場上厮殺下來的,對于那些蠻夷沒有任何好感。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想要娶公主,無非是想要欺辱公主。
宋紙不明白皇帝為什麼會把公主送去和親,如果是他,他肯定會拒絕和親!
但那也隻是他所想,一個小人物想天大的事也沒什麼用。
易從岚走出宮門上了馬車以後發現夏侯遵正在寫寫畫畫。
她湊過去看了眼,發現這是京城的輿圖。
“你要做什麼?”
夏侯遵遞給她一個冊子,她翻開一看,裡面是各個官員的資料。
包括明面上隸屬于誰,猜測暗地裡可能屬于誰,統計的相當用心,比蒲枝自己做出來的冊子精緻多了。
“蠻夷入京之後,京城肯定還會出點亂子,死幾個官員應該不算什麼大事吧?”
易從岚了然,他也是想要渾水摸魚啊!
“不算大事,查不到兇手的一律按到蠻夷頭上。”
她良心建議,她和夏侯遵的共同點之一——恨極了蠻夷。
夏侯軍不曾想夫妻二人才成婚不久已經有了如此默契,他也是這麼計劃的。
城外的蠻夷:總覺得背後發涼,是不是有人在算計我們?
兩人剛回到家中,沒想到宮中就來了聖旨,傳旨的并非林随泉,隻是一個小太監。
夏侯遵沒想到接待蠻夷使臣團的活落到了他頭上,他看向身邊一臉早有所料的妻子。
等小太監走後,他才出言問道。
“你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但也猜到了一點,父皇最近正在拿我當磨刀石,自然也會合理利用你。”
父皇問過她迎接蠻夷使臣團的人選,她沒有過多幹預,隻是在父皇說起誰的時候,她随意的說兩句。
比如,三皇兄和五皇弟身份尊貴,接待蠻夷有些過于給蠻夷臉了。
一句話讓兩位皇子失去了接待蠻夷使臣團的資格,其他大臣如何,就看父皇怎麼選了。
易從岚從父皇轉變的态度中察覺,他對她的父愛是有的,但也在漸漸地将她拉扯到權利的旋渦中。
父皇想拿她當餌,看看易元化和易星德誰先犯錯。
“磨刀石……陛下真是個好皇帝啊……”
什麼人都可以利用,什麼人都可以拿來當棋子。
易從岚不置可否,她不覺得父皇是好皇帝,否則也不會遲遲不肯立太子,讓兩個兒子厮殺。
易元化和易星德到現在都沒有封王,讓他們認為自己有一争到底的可能。
“我去安排接待那群畜生,你在家歇息吧!”
夏侯遵接了聖旨匆匆離去,讓他接待蠻夷,那跟讓貓迎接老鼠做客有什麼區别?
易從岚到孟氏面前刷了一下臉,跟婆母聊了小半個時辰,回房和蒲枝換上男裝又一次離府。
她沒有那麼多休息的時間,在家中休息無法和外人産生交集,自然得不到什麼消息。
闫雲樓。
易從岚坐在了大廳當中,蒲枝别扭的和她坐在一起點了一壺茶和幾盤瓜子點心。
“公子……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樓裡進進出出都是一些男子,蒲枝非常不适應。
她更适應宮裡的太監,外面的正常男子讓她有一種避之不及的感覺。
“來接接地氣。”
她在京中最多的時候都是待在宮裡,現在好不容易出宮裡,總不能隻關注那些官員們,也得看看京城的普通人。
話是這麼說,她卻還是遇到了不少官員的家眷。
隻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角落裡的她,畢竟沒人會注意一個普通的食客。
一聲巨響襲來,樓梯上一個人從二樓滾落到一樓,易從岚眉頭微皺。
二樓一般都是高門大戶的貴人,從二樓滾下來恐怕會牽連到店家。
她微微伸長脖子,發現滾落下來的是一名男子,他雙頭緊緊護住腦袋,看樣子有應該是沒傷到頭。
男子身形消瘦,穿着素淨,腰間系着一枚玉佩,滾落時摔碎在地上。
他撐着地站起來,如墨般的長發遮住了面部的輪廓。
“喲,我們的安質子怎麼沒站穩啊!摔殘廢了沒啊?”
“安質子可别賴上我們,我們都看到了,是你自己沒站穩掉下去的!”
樓上是陣陣譏笑聲,聽起來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