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直接被摔在了蔣秀臻剛離開的門上。
“狗仔坐轎。”聲線聽起來依舊柔和,但卻帶着一種令人膽寒的陰狠。
——
蔣秀臻離開咖啡館之後便坐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徐箋川的母親并不在A市,而是在香港參加一個慈善晚會,兩人約在廣東的一家咖啡館裡見面,她昨天連夜坐飛機到的廣東。
她之前有在廣東住過一段時間,因為這裡離香港比較近,她經常會去香港參加一些拍攝,所以有房子和車子在這裡,不過因為之前答應和懷特一起出國,這裡的房子已經被折現賣掉了。
她上車之後覺得頭有點暈的,但是還能夠忍受,應該是昨晚連夜趕飛機的緣故沒有睡好。
她現在需要快點回A市,她很挂念女兒現在的狀況。
原本她是定了今天的機票的,但是因為飛機晚點了,一直到晚上十二點才有票,她便打算自己開車回去。
就在上高速沒多久,一輛跟在她身後的油罐車便開始變道。
……
砰!
車子被狠狠地一撞,直接被撞了十幾米開外,車頭撞在欄杆上翻了一半,差點便從高速路上滾了下去,車子的玻璃全都碎了。
因為慣性作用,車子在地上翻了好幾圈。
透過那破碎的車窗,隻能看到一個倒在方向盤上的女人,額頭上是鮮紅的血。
手機被摔到了一邊,破碎的屏幕上亮起了一串号碼。
手機響了很久美人回應便就熄滅了。
【親愛的你今晚能回來嗎?】
【一一的情況有些不太好。】
【你在忙嗎?】
【忙完了記得回我信息】
【還有,到了記得跟我報平安。】
【我愛你。】
——
急救室上面晃眼地紅燈刺得人雙目發紅,懷特就這樣站在急救室門口,半張俊臉隐沒在陰影裡,周身那種溫潤成熟的氣質消失殆盡,神色晦暗不明。
他到達這個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開始了,他本身的勢力不在中國,他現在動用了自己一切的人脈來争取中途加入這場手術。
大概在一個半小時之後他被允許加入這場手術,他覺得這一個半小時是自己這輩子所度過的最漫長的歲月。
他進去大概五分鐘後,儀器上就顯示人的心跳已經停止了,他神色平靜地拿出了電擊需要的儀器。
……
急救經曆了整整24個小時,最後還是因為他從德國空運過來了一些醫療設備,才勉勉強強地将人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不過……
懷特看着躺在床上戴着呼吸器的女人,手指微微蜷起,放在一旁的心電圖上顯示的是她平穩的心跳。
國内的醫療技術有限,哪怕是他都沒有足夠的把握在沒有先進設備的情況下讓人蘇醒過來。
哪怕醒過來也是個下半身截肢的廢人了,一輩子也走不了秀了。
其實蔣秀臻的腿可以治好的,隻不過沒必要了。
臻臻的腿,不需要治好。
——
現在的蔣秀臻少了幾分冰冷刻薄的氣質,失去了濃妝和冷臉的僞裝,她看起來蒼白又脆弱,仿佛一隻失去了翅膀的鳥兒。
其實在遇見蔣秀臻之前,他并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女性,她們現實又冷漠,總是顧慮太多,和這種女人建立親密關系,麻煩又無趣。
他喜歡那種脆弱的又聽話的情人,最好可憐一些,比如說是個孤兒,就像丹尼爾的母親一樣。
那是一個擁有着金色頭發的猶太少女,因為空難失去了父母,在洛杉矶的孤兒院裡面長大,性格膽怯的像隻老鼠。
她在生下了丹尼爾之後他們之間就沒有了别的聯系。
在她之前和之後他都擁有過無數和她一樣乖巧聽話的情人,這能夠很大程度地滿足他隐晦的控制欲。
這讓他一度以為自己的口味是很單一的。
直到蔣秀臻的出現,實際上,他剛開始對于這種荷爾蒙的躁動不以為意,認為這一次和之前的無數次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很快就展開了攻勢。
他善于以一種溫和包容的形象出現在想要占有的獵物之前,給予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滿腔的愛意。
以往的他向來都是無往不利的,可這一次他卻是結結實實地碰了壁,這個獵物有這敏銳的嗅覺,鋒利的牙齒和緊繃着的肌肉,和以前他所狩獵的獵物完全不一樣。
精明的獵人要是想要捕獵到這隻皮毛漂亮的獵物就需要更多的耐心,或者是榨取出自己更多的愛意。
在孤獨的叢林裡獨自穿梭的小獵物怎麼可能不渴望愛呢?隻要愛她一點點,再愛她一點點,直到這些愛能夠将獵物的四肢纏住,陷入到甜蜜的熱戀裡,再警惕的心神都會放松。
可是這一次他投入的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