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居然還在,她拿着一個塑料杯子在接水。
見到她之後便直起身子,挑眉道:“我要是你我就跑了。”
“什麼?”她表情略顯疑惑。
“應該十五分鐘……”她看了看表:“十分鐘之内□□你的人就會出現在這裡把你帶走。”
“你……”她嘴唇發白。
魏舒笑了,嘴唇略微勾起:“想問我為什麼知道?”
“信不信随你。”
——
她相信了魏舒,因為不管再怎麼怕魏舒,在她的記憶裡,魏舒都不是那種信口開河,滿嘴謊話的人。
她沒有繼續報案,而是打車往郊區方向跑。
在車上的時候她手機的鈴聲一直在響,她看了一眼,是懷瑾的電話。
信息也是一條又一條地蹦了出來:
【梁山伯本伯:去報警了?】
【梁山伯本伯:不是說喜歡我嗎?】
【梁山伯本伯:一一現在原來這麼會撒謊了。】
……
她咬着牙把梁懷瑾的社交賬号以及電話号碼拉黑。
然後就是陌生的電話發來的短信。
【145xxxxxx:寰風路口51号。】
【145xxxxxx:跑這麼遠啊。】
這是她在那款拼車軟件上填的目的地信息,一陣毛骨悚然感爬上心頭。
“停車!師傅停車!!!”她的嗓子因為害怕,尖銳地有些破音,手指痙攣地拍着車門。
“現在這裡停不了,大馬路上的,我待會到前面停。”
——
在車子停下的一瞬間她就打開車門下來了。
她的大腦空白一片。
往哪跑呢……
她能往哪跑?
那兩個人能夠挖出她在手機軟件上填的信息,去住酒店肯定會被找到。
學校肯定回不了,那兩個瘋子都知道她的學校在哪裡。
她能去哪兒呢?
她焦慮地開始去咬手指,随即她想到了一個人。
她顫抖着點開那個人的号碼。
嘟——
手機鈴聲響了一陣,被接聽了。
她抖着嗓子帶着哭腔道:“小徐……你能來接接我嗎?”
對面是一陣沉默,她有想過小徐會是什麼反應,可能是冷嘲熱諷,也有可能是直接把電話挂斷,但她沒想到對面的人平靜到沒有一點波瀾:“在哪?”
她感到一陣心悸,但對那兩個瘋子的恐懼蓋過了這針紮似的預感。
“我在梨花路32号。”
她急得快哭出來了:“你快點來。”
——
林荷衣此時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未知的戰栗情緒中,她害怕,她害怕面對小徐,她更害怕那兩個人在小徐到來之前找到她,但她此時不能亂跑,她隻能站在原地等着小徐的到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做些什麼,她打開了手機,花了三百塊錢定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但是她并不打算過去,現在她隻能去用這種可笑的方法聲東擊西。
——
在一個小時前溫瀾生撥通了梁懷瑾的電話:“你把人帶走了。”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的形式。
“我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報備嗎?”梁懷瑾語氣很不好,眉目蹙起,氣壓看起來很低。
溫瀾生隻是笑,不停地笑,後面笑着笑着,笑得梁懷瑾都有些發毛:“你有病啊?笑什麼?”
“笑你蠢啊。”溫瀾生眯着眼,嘴巴咧得大大的,似乎是想要所有人都看出來他遇到了可笑的事情一樣:“讓我猜猜你為什麼會把人帶走。”
“是一一說喜歡你吧哈哈哈。”
“這你也信?”
梁懷瑾被他弄得惱羞成怒,他這個人本就自高自傲,其實在當時林荷衣說喜歡他時他并不是沒有覺察到不對,但人都想去相信自己願意去相信的,在放林荷衣回去上學的時候他其實也有點猶豫,說到底就是不确定人說得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他希望是真話,所以把人帶走了。
但其實是假話也沒關系,他在e市人脈很廣,他想找人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林荷衣要是離開e市他能夠第一時間知道,但是如果不離開e市找人對于他來說隻是時間問題。
“我剛才接到了一個電話。”溫瀾生暧昧地笑了笑:“x街公安分局的,我動了點關系讓他們幫我找人。”
“你猜怎麼着?人自己撞上來了。”溫瀾生笑嘻嘻的。
梁懷瑾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
“你猜一一去***是幹什麼的?”
“認清楚現實吧傻逼,你和我在她眼裡就是□□犯。”
這件事情本應該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溫瀾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選擇了做惡人做人渣就不要心軟,但是很顯然他的同夥還沒有這樣的覺悟。
為了防止這人以後繼續壞事,他需要把對方身上最後一點遮羞布給撕下來。
“人穩住了嗎?”梁懷瑾被溫瀾生激得額頭上青筋都起來了,但現在很顯然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他強壓着火氣道。
“穩是穩住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去想個辦法給徐箋川找點麻煩。”
——
林荷衣攥着手機的手一直在發抖,可能是因為神經過度緊張的原因,她現在有點草木皆兵,總覺得周圍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攥着手機的手上全是汗。
她去附近的小賣部裡面買了一個口罩戴上,她假裝不經意地在周圍的幾家店旁邊逛,不隻站在一個地方,免得受到不必要的關注。
手上陌生号碼依舊還在給她發短信,她拉黑了一個還有一個,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更加的崩潰,她直接選擇把手機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