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對方見了她就氣得直瞪眼,往往沒說兩句話就兩眼含水,桃腮氣紅。
鄧綏理了理頭發,笑容淺淡:“這不是新生入校,學生會要招新了嗎?就讓她來幫忙設計一下海報,别看這丫頭毛毛躁躁的,寫字畫畫都是一把好手,尤其是那一筆書法,就算是我看了,都要甘拜下風。”
被她揉頭發的“丫頭”本來還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可聽見了後半句的誇獎,臉上的不滿一下子就轉成歡欣之色,高高的擡着下巴。
“沒錯,小時候比書法,你可是每次都輸給我的。”
季馳光:“……”
所以隻關注到了後半句對嗎?
這就是大四的學姐嗎?為什麼看起來比她還要幼稚?
鄧綏也不打擊她的這份小驕傲,而是笑着點了點頭:“是,是……要不然我也不能在第一時間想到你啊,上面要求今年的招新海報得是水墨畫風的,還要求要有一筆好字,可把我難為壞了,你知道我一貫不擅長這個的。思來想去,能有這麼大本事完成這件事情的,好像也隻有你了,這可真是要辛苦你了。”
傻白甜的下巴擡得更高了,眼裡的驕傲像是要滿出來一樣:“哼,算你慧眼識珠,知道這種關鍵時刻得找我來幫忙……行吧,難得你這麼求我一次,那我就勉勉強強幫你把這件事情完成好了。”
呂雉:“……”
她好像明白為什麼鄧綏會這麼喜歡“欺負”這個外甥女了,這種嬌縱又可愛的傻白甜,欺負起來……真的挺有意思的。
……
陰皇後:“……”
鄧綏:“……:)”
前者用複雜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名義上的堂姨,隻可惜她這會兒眼波流轉,兩頰泛紅,實在沒多少實質性的殺傷力。
鄧綏用扇子半遮着臉,沖她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陰皇後:“……”
啊啊啊,可惡……所以這家夥就這麼喜歡逗我嗎?為什麼就算換了個世界她依舊被這個人吃的死死的?
屏幕上的她倒是支棱起來啊!
你就沒看出來那個女人是在通過語言的技巧來奴役你嗎?!啊啊啊!可惡!
她怎麼可能這麼笨?被人賣了,還在高高興興的給人數錢……笨蛋,你看看那個女人眼裡得逞的笑意啊!
陰皇後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急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跳起來給另外一個自己一個清醒的巴掌。
醒醒啊笨蛋!
隻有無辜的漢和帝坐在兩位後妃的中間,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多餘。
……
“要一起去吃飯嗎?”
揮手告别陳叔之後,呂雉問了季馳光一句。
她們雖然出門早,但是來的路上遇到了堵車,到學校已經是出門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現在離飯點還有大半個鐘頭,回宿舍收拾了鋪蓋行李,也就差不多了。
季馳光搖了搖頭:“不了,我們宿舍昨晚就約好了今天中午一道吃飯,大家應該也都差不多要到了。”
她們是四人間,同學天南海北的都有,因着路途遠的緣故,有不少人都是提前到的,季馳光和另一個同學李明達都住在本市,算是來的最晚的一個。
本來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陰同學像是想到了什麼:“你們宿舍是不是有個李明達?”
季馳光好奇:“學姐聽說過兕子?”
陰同學笑道:“她父親可是個大名人,一手飛白書無人能及,在我眼裡,他們那一輩書法家中,唯一能夠與他媲美的,恐怕也隻有趙家的趙佶了。早就聽說過,他們家這麼多兒女,字寫得好的倒也不少,可最得她父親真傳的,還得是她李明達了,一手飛白書寫得風流肆意,假以時日,想必在書法之道上必定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要是有機會,還請你幫我引薦一二。”
季馳光笑着應了。
……
“李明達……說的是晉陽吧?”
李治心情複雜的歎息了一聲。
飛白書、李明達……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早已消失在他回憶中的人——當年和他一樣備受阿耶寵愛的晉陽公主。
不像兒子還需要多多摔打,兕子因為性子溫和柔順,于體察人心之處酷似母親文德皇後,又是家裡的幼女,所以打小就受盡了寵愛,是被他們全家人都捧在手心上的明珠。
就算是針鋒相對的大兄和二兄見了她,都會下意識的軟下聲音。
隻是,大抵是這份榮寵太過了吧……兕子才十二歲就匆匆去世了,隻留下了她悲痛欲絕的父兄。
如果另外一個世界的兕子能夠像這位小娘子一樣自由又快樂的活着就好了。
有着小女兒的情态,嬌俏活潑,自由自在的活着。
而不是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隻能夠克制着大喜大悲,隻能隔着窗戶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觀。
……
“小光,我們過會兒出去吃飯吧。”
宿舍内,一個漂亮的姑娘靠近了正在整理東西的季馳光,親密的攬住了她的肩膀。
季馳光困惑:“嗯?不是說在學校食堂吃嗎?”
他們學校的食堂還挺好吃的,最關鍵的是近,能省下走路的功夫。
李明達神神秘秘道:“跟你說個秘密……我懷疑雉奴談戀愛了,他最近老是不接電話,上一次給他打視頻電話的時候,接起來的居然是個女孩子,我覺得他不對勁。”
季馳光眼睛一亮:“诶——”
李明達興緻高漲:“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偷聽到了,雉奴今天要去二哥開的酒店吃飯!而且訂的還是包間……家裡的業務還沒有交給他呢,所以肯定有情況!我們今天就去看看!說不定能邂逅一下我的未來嫂子!”
武媚娘:“……”
她轉頭看向李治:“雉奴,你說晉陽公主的未來嫂子究竟姓什麼?是姓王還是姓武?”
坐立不安的李治:“……”
收回前言,女孩子太活潑也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