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啟越放下了筷子,手機裡彈出了一條消息。他簡單地瞟了一眼,然後打電話給了陳管家。
“查清楚了嗎?到底是誰做的?”淩啟越看了一眼徐茵,徑自走到花園裡。皎潔的月光照着花叢,整個花園滿是傭人修剪後的痕迹。
“二少爺,查清楚了。那個偷渡的技術工兒子患重病,是背後有人幫他支付了巨額的醫療費。這筆費用是通過新加坡的一家銀行轉到泰國,找個人化名叫朱少傑。”陳管家翻閱着手中的資料,白色A4紙印着朱少傑的照片,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很久,覺得他很像一位故人。
“把朱少傑的資料發到我手機裡。”淩啟越有些耐不住性子,拽了一把面前的樹枝,樹枝雖然被修剪過,粗糙的質地還是劃到了他手上的傷口。
“二少爺,朱少傑是和張家大小姐私奔的那個男人。我已經讓劉俊去泰國調查朱少傑了。”陳管家和淩啟越透露了消息。
“怎麼派他去?”淩啟越的手破皮了,血透過傷口流了下來,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拽着面前的樹枝。
“劉俊小時候在泰國長大,辦起事情來比較方便。”陳管家轉着面前的鋼筆,再次翻了翻劉俊的資料。
“劉俊你給我好好看着他,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淩啟越終于把樹枝給掰斷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的,二少爺。”陳管家站起身,吩咐下面的人開始做事。
“晚上我在Breath酒吧,咱們見面聊。”
淩啟越把樹枝拿回了房間,插在花瓶裡,樹枝上殘餘了幾朵粉嫩的小花和幾片綠葉。他絲毫不在意面前流着血滴的手,打了電話給淩啟政。
淩啟政這邊剛和張圓圓吃完了晚飯,護士給張圓圓換了藥,淩啟政出來陽台接了電話。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淩啟政靠在門邊,看了一眼四周。
“和你預料的一樣,主謀都是同一個人,化名叫朱少傑,泰國華裔,矛頭都是對準淩家。”淩啟越打開窗子,望着外面大大的月亮,嘴角微微揚起。
“朱少傑,派人做背調了嗎?”淩啟政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陽台的瓷磚上輕輕敲打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爺爺這次去曼谷就是找他。”淩啟越突然覺得這場遊戲變得有意思極了,他看着自己的雙手,發現手上的血液終于凝固了。
“你讓泰國那邊的人盯緊點。”淩啟政提醒道,眼神看向了房間,護士已經幫張圓圓換好藥了。
“哥,你放心。陳管家派了劉俊去泰國了,他對那個朱少傑不會手軟。”淩啟越走向衣櫃,拿了件黑色皮衣,戴了個藏青色鴨舌帽,拿着車鑰匙準備下樓。
淩啟越開着黑色的摩托疾馳在公路上,車子開到九龍區一家破舊的馄饨店裡,他脫下了頭盔,朝着地下室走去。
當晚,一臉黑色的邁凱倫出現在了旺角的Breath酒吧。陳管家穿了便裝在一個吧台坐下,淩啟越背對着他,走到了背後的位置,點了一杯尼格羅尼。
“二少爺,您要的朱少傑的資料已經發給您了。有件事想和您知會一聲。”陳管家喝了一口面前的特調。
淩啟越的手機上彈出了密密麻麻的資料。
“你說。”烈酒入口讓淩啟越的舌尖有些麻痹,他還是小孩口味,喝不慣這種烈酒。
“劉俊和朱少傑應該有些淵源。”陳管家小心提醒着,環顧了四周裡裡外外的人。
“哦?那這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淩啟越冷笑着,手指波弄着手機上的顯示屏。
陳管家收到了一條消息,他冷靜地看了一眼,面帶着慈祥的面容,轉發給了淩啟越。
“二少爺,您看看吧。”
淩啟越看了一眼消息,冷哼了一下。陳管家轉發的資料裡有一張圖,是一個叫哈曼的男人跪在泰國地下錢莊的照片,他面前的男人正拿着槍指着他。
“哈曼?這是劉俊的原名?”淩啟越端詳着照片看了許久。
“他18歲被他的賭鬼父親賣給了泰國地下錢莊,有金主将他二次轉手到了澳洲黑市,聽說他就是在那被圓圓小姐贖了身。”陳管家推了推眼鏡,将手裡的特調喝盡。
“哼。我嫂子家人沒給他做背調嗎?這種來路不明的人怎麼敢輕易領進。家門。”
“這種複雜身份的人确實不該帶進門,聽說那時候哈曼的金主知道了他在澳洲贖身,還找人報複了圓圓小姐,聽說劉俊借機救了小姐一命,不僅得到張老爺子信任,還讓圓圓小姐的舅舅出面擺平了此事。”陳管家仔細交代着劉俊的情況。
“劉俊的金主就是朱少傑吧。”淩啟越将鴨舌帽壓低了些,花花綠綠的燈光慌得他眼睛不舒服。
“是的,二少爺。”
“難怪你要派他去泰國,陳管家你想一石二鳥啊。”淩啟越還是有點佩服陳宏的謀略。
“老爺子要是想把私生子帶回來可沒那麼容易。”淩啟越喝了一口尼格羅尼,冷笑了一聲。
“時候也不早了。我讓人送二少爺回去吧。您喝了酒,夫人知道你酒駕可是會生氣的。”陳管家善意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