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欣喜跑下樓,來找崔書桐請假,誰知他臉色鐵青,看見她下來,還将輪椅調換了方向,背對着她,像一隻獨自生悶氣的小獸。
方錦書腳步一頓,這才想起了昨晚的尴尬。
她隻好硬着頭皮上前:“書桐哥,我想請兩天假,我大哥回家了,我想回去看看他。”
崔書桐僵着脖子回頭,冷冷道:“不準假。”
“最近家裡的工作很多,如果你請假了,這麼多活誰來幹?總不能全堆積到蘇清身上吧?”
方錦書被噎了一下,沒敢再說話:“哦。”
崔書桐一直觀察她的表情,若是她能柔聲細語求他一下,也許他會心軟,誰知她又是這副不喜不悲的死樣,一時心裡更來氣了。
好像在她心裡,無論他怎麼蹦跶,都在泛不起一絲漣漪。
蘇清敏銳察覺出兩人的異常,寵臣方錦書怎麼又被流放邊疆了?
她将早飯端到桌上:“書桐哥,錦書難得請一次假,你就答應她吧,我沒問題的。”
崔書桐冷冷瞥了她一眼,要你多嘴了!
蘇清自覺低頭,再也不敢亂說話了,向餐桌上的崔裕景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男人接收到她的信号,立馬幫腔:“桐桐,小方就請個假而已,你看你上綱上線的,不要這麼為難人家。”
說完,他又擺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對方錦書說:“小方,你不用理他,該回家就回家,我家不會扣你錢的。”
“大哥。”崔書桐一臉黑線:“這是我的護工。”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崔裕景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看着弟弟,賤兮兮湊的非常近,用僅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不就是被女生給拒絕了嗎,你為難人家幹嘛?”
“我小時候都是怎麼教你的?男人嘛,有點風度。”
大哥很會拱火,崔書桐本來隻是心裡有點小别扭,現在怒火越燒越旺,火苗快要從眼裡噴出來了。
他暗暗咬牙切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今早怎麼起來了?”
此話一出,崔裕景就不再吊兒郎當了,臉上有些讪讪的:“咱爸叫我起來的。”
“咱爸叫你起來幹什麼?”
“他說警察那邊已經調查清楚了,”崔裕景坦坦蕩蕩,沒有絲毫慌張,“今天會上門公布車禍的結果。”
兩人正說着話,老爺子已經牽着孫麗榮下了樓梯,一樓的人立馬收了聲,各幹各的工作,大氣都不敢出。
崔長年在餐桌主位坐下來,向衆人訓話:“待會警察會上門,來公開書桐遭遇車禍的真相,你們大家夥都好好聽着,以後不要再胡言亂語。”
“是。”一屋子人都應下了。
上午十點,警方登門,詳細解釋了車禍的真相:“崔老,周瑜明已經全部交代了。那晚他和二公子大吵一架,言語上受了點氣,再加上他喝了酒,酒精上腦,越想越氣,出于情緒激動才開車撞二公子的。”
“根據我們調查,基本可以認定以上情況屬實。”
崔長年問:“也就是說,這事和裕景無關?那周瑜明之前怎麼說是受了裕景挑唆呢?”
“這一點周瑜明也解釋清楚了,他是出于狡辯心理想拖大公子下水,”警察對他解釋,“還有就是報複心理,他想讓崔家起内讧,然後将一池水攪渾。
他說崔家内部越亂,對他申請辯護就越有利,除此之外,他還想在法庭上拿到你們的諒解書。”
聽到這,崔長年了然于胸:“裕景,書桐,你倆都聽清楚了?”
兩人自覺低下頭,一言不發,差點上了外人的當不說,受了點挑撥就兄弟内亂,還搞得整個家族都知道了。
崔書桐忿忿不平,眼裡都是恨意:“周家還想拿諒解書,做春秋大夢去吧!”
等警方離開後,老爺子又單獨将兄弟倆叫到了房間:“既然警方都調查清楚了,裕景,你說說那晚都發生了什麼吧。”
“在周瑜明和桐桐吵架之後,你為什麼去了周家一趟,中途和周瑜明聊了什麼?”
“爸,是這樣的——”崔裕景緩緩解釋起車禍的緣由。
原來那晚,崔書桐離開周家後,周瑜明越想越氣,便給崔裕景打了一個電話。
“崔裕景,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弟弟!”
“桐桐怎麼了?”
電話那端,周瑜明說話有些大舌頭:“崔書桐和我妹談着戀愛,結果身邊莺莺燕燕不斷,聽說他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把我妹氣得都跑出國外了。”
“什麼!”崔裕景急匆匆趕往周家調解矛盾,卻發現弟弟早就離開了,隻看見爛醉如泥的周瑜明。
看此情景,崔裕景明白了過來,憑着對崔書桐的了解,也覺得弟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周大哥,我想這件事有誤會,還是等你酒醒之後再談吧。”
“我沒醉,我很清醒!”可周瑜明一直在身後罵罵咧咧:“你弟弟還說我們沒有家教,到底是誰沒有家教,今天你就在這把話給我說清楚!”
真是一個不講理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