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很多人紛紛附和,說姚夫人此言極對,看來是都站在沈妙合這邊。
姚夫人和羅雪娟關系好,又通過之前的交往覺得沈妙合是個不錯的晚輩,所以才出面為其發聲,至于其他人,多半都是憑借着一時之氣站隊的。
葉家是大涼第一世家,輕易沒人敢招惹,何況葉侯爺夫妻為人友善好相處,在朝中和女眷當中的人緣一向很好,大家自然偏向葉家。最重要的還是衆人覺得是白幼琳搞砸了這場宮宴,害的她們不得不跪在堅硬的地上,還要承受着皇後可能發病的後果,衆人惱怒之下遷怒于白幼琳,怎麼看怎麼覺得是這女人的錯。
“十一皇子已經年滿十三了,很多皇子和大家族的公子到了這個年紀都有了通房丫鬟,怎麼不知曉男女之事?就算他不知道,不是有個嫁了人的婦人懂嗎?這種事可以教的。”白幼琳諷刺的說道。
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馮曼茹再也忍不住,出聲嗆道:“我記得白小姐還沒許婆家呢吧,就知道這麼多男女之事了?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家教真是全面,連男子們幾歲有通房這種事都知曉的一清二楚,還能當衆讨論,說什麼教不教的,真是佩服啊。不像我這種小門小戶出身的,臨嫁人頭一晚母親才教了一些男女的事,還是點到為止,我都羞的沒臉聽呢。”
馮曼茹的話一出口,衆女眷中就響起了一片嗤笑之聲,每個人都給沈妙合的這位嫂嫂在心裡豎起大拇指,誇贊她太會罵人了。
一個未出閣的貴族小姐,不僅搶别人丈夫搶到了皇後面前,還當衆讨論男子幾歲有通房這種事,真是有夠丢人現眼的。衆人都覺得今日之事無論結果如何,白幼琳都是輸的很難看的那一方,她當衆鬧出這麼多丢人顯眼的事,日後想再嫁入高門大戶中可就難了。
反正很多年長的婦人都暗自發誓,絕不讓自家的子侄娶這個白幼琳。
白幼琳被人當衆羞辱到這個份上,以她的脾氣如何能忍?何況對方還是沈妙合的嫂嫂。她正搜腸刮肚的搜羅着惡毒難聽的話準備反唇相譏,這時又有人開了口。
說話之人似乎與白幼琳的那位二嬸極其的不合,本來白二夫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了,那人還是不忘将白二夫人拉出來奚落一番。
“要我說啊,這事白二夫人也難辭其咎,你好歹是長輩,今日可是你帶着白姑娘來赴皇後娘娘的宴,總該嚴加管教吧,白姑娘年幼不懂事,莫非白二夫人也不懂事?就這麼看着自家的孩子搞砸了皇後娘娘的宴會,在這兒鬧出如此大的笑話。”
白二夫人本來低眉順眼的在旁邊看好戲,她雖然也是白家的人,但卻是白家的二房,大房便是白幼琳的父親,兩房從來都是面和心不和,在家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特别是她和白幼琳之間的關系,更是水火不容。白幼琳自幼喪母,其父便一直不曾續弦,身邊隻有三房妾室伺候。白父非常的寵愛自小就沒了母親的白幼琳,可以說白幼琳養成今日這般嚣張跋扈狂妄膽大的性格,其父“功不可沒”。
那白二夫人也是個刁鑽野蠻的潑辣戶,與白幼琳湊在一起那還不是天雷碰地火?為了防止二人當衆打起來,那些貴夫人們舉辦宴會輕易不敢邀請這二位一同出席的。隻可惜皇後并不知曉二人的關系緊張,也沒有多想,一紙請帖送進了白家,兩個冤家也不得不攜手出席。
今日白幼琳闖下大禍,白二夫人又擔驚受怕又幸災樂禍,她害怕白幼琳的舉動會惹皇後生氣會激怒葉家,從而連累到他們白家二房;可是她又巴不得這個死丫頭多出點醜,最好成為定京人盡皆知的笑話那才好呢。
帶着看戲的心情,白二夫人從一開始就不曾阻止白幼琳胡鬧,反而還當衆大爆白幼琳苦戀葉靖琛未果的糗事,最終刺激的白幼琳徹底發瘋。她本以為與自己無關,不曾想還是被死對頭揪住了不放,當衆将她拖下水。
白二夫人如何肯替白幼琳背這個黑鍋,她馬上反駁道:“此言差矣,我雖是幼琳的二嬸卻并非親娘,也不好對她的事指手畫腳。誰人不知幼琳是她父親的心肝寶貝,她父親不喜别人管教自己女兒的,我這個做二嬸的也是有心無力啊。哎,都怪我那位大嫂走的早,幼琳也沒個親娘教,大哥又一味的懷念亡妻不肯續弦,可憐幼琳在家中竟是沒個母親。”
“噗嗤。”白二夫人的話又引來了一陣嗤笑,在場女眷們都人精似的,誰聽不出來白二夫人不僅在推卸責任,還在嘲諷白幼琳有娘生沒娘教。
她們心裡默默感歎——果然還是自家人戳起心窩子來最狠啊。
白幼琳對着二嬸怒目而視,狠狠的剜了對方幾眼,但是這種時候也不好當衆和長輩吵起來,隻能回家再和這老婦算賬。
她沒法與二嬸吵架又出不了這口惡氣,憋屈的實在難受。眼珠子那麼一轉就又轉到了沈妙合身上,于是再度發難道:“皇後娘娘,咱們現在不是在談論沈妙合這一個多時辰的去向嗎?怎麼這麼多人跳出來為她轉移視線?莫非是真的心虛不成,以為可以将這個問題揭過去?”
說完,白幼琳死死的盯着沈妙合,一字一字的問道:“沈妙合,你離席的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裡,你敢不敢當着皇後的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