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沈妙合既覺得這個女人突然間針對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又隐隐感覺這人有點熟悉,好似在前世有過交集,隻是她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不過沈妙合不卑不亢、平靜不張揚的态度赢得了在場衆女眷的好感,特别是皇後,看着沈妙合的默默點了點頭。
刁蠻小姐似乎蠢到沒邊,又或許她存心要為難沈妙合,連自己會被皇後所厭惡也顧不上了,她冷冷的看着沈妙合,不依不饒的說道:“本小姐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輪得到一個賤婢來多嘴?她是什麼身份,敢對本小姐說話不敬就是大罪,本小姐别說扇她了,要她命都可以。”
說完,她就狠狠給了身邊那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一腳,怒斥道:“讓你去教訓那個賤婢,你耳朵聾了?他們沈家不會教下人,少不得咱們白家代勞。”
聽到這兒,就連向來溫和又圓滑的羅雪娟和劉秀蘭都坐不住了,特别是劉秀蘭,還有馮曼茹,真的是氣的渾身發抖。對方一口一個沈家不會教下人,這不是半點沒把沈家放在眼裡,當衆打他們臉面嗎?
然而還不等羅雪娟和劉秀蘭站出來霸氣護女,高坐中央的皇後冷冷的開口道:“白家小姐真是好威風啊,這不依不饒、狂妄嚣張的态度,就連本宮都被吓到了。就算那位丫鬟有什麼錯,也該是本宮出面懲戒吧,怎麼勞煩到白小姐越俎代庖了?本宮還以為這後宮是白小姐說了算呢。”
“轟。”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狠狠的砸在了衆人的頭頂,隻要有耳朵且不傻的人都聽得出來皇後這是生氣了,在場除了愉太妃外的所有人都起身跪地,高呼:“皇後娘娘息怒。”
就連愉太妃也小心翼翼的勸道:“皇後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動氣對你的身體不好。”
姓白的刁蠻小姐自是最惶恐的,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臉色白的吓人,哆哆嗦嗦的解釋道:“臣女,臣女不是這個意思,娘娘恕罪。”
她再蠢也聽明白了皇後的這番話有多重,後宮“說了算”的人自然隻有皇後,她今天被扣的這個罪名往輕了說是嚣張跋扈、不懂尊卑,往重了說甚至可以指責她觊觎中宮之位……天地良心,她可沒有那個意思,她今天嗆聲沈妙合完全是因為……
剛剛還歡聲笑語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詭異,衆女眷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每個人心裡都在大罵惹事精。
皇後威嚴的眼神掃了一圈後,慢慢的恢複平和,淡淡的說道:“都起來吧,起來坐好,又不管你們的事。”
衆女眷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起身,默默的坐回原位,盡可能的不發出大的動靜。
隻有那位“罪魁禍首”仍跪着不敢動,皇後的那句“又不管你們的事”,直接就點名了她才是需要請罪的人,在皇後再次開口前,她哪裡敢起身。
“你覺得那位侍女頂撞了你,所以該罰?”皇後問跪在地上的白小姐。
白小姐身體不住的發着抖,這會兒反倒是不敢答話了,若回答是肯定會引來皇後的不滿,因為她已經看出來皇後就是偏向沈妙合;若回答不是,就坐實了剛剛自己在無理取鬧。
她就這麼跪着,冷汗順着脊背流淌。
皇後見白小姐慫了,冷笑一聲,突然對綠萼說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綠萼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更别提還被皇後單獨問話,她亦是吓得渾身發抖,但卻不後悔當時的舉動。她跪在地上,顫抖着聲音說道:“奴婢綠萼,參見皇後娘娘。”
“你是沈家的家生丫鬟,是你家小姐的陪嫁?”皇後問道。
“是。”綠萼的聲音都帶了一絲哭腔,不明白皇後為什麼問這麼細。
坐在一旁的沈妙合也緊張的不能自已,雙手在桌下默默的握緊,暗暗發誓:如果皇後要治綠萼的罪,她拼死也要求情。
誰知皇後卻突然喊道:“好,這才是忠仆,不畏強權,忠心護主。本宮最欣賞這樣的忠仆,該賞。蓮衣,你現在就回宮去,在本宮的首飾盒裡挑一樣東西,拿來賞給這丫頭,以表彰她忠心護主的舉動。”
蓮衣笑眯眯的詢問道:“奴婢記得您有一對兒綠寶石的耳墜,拿來賞給這丫頭就很不錯,她叫綠萼,正好名字裡也對應了一個 ‘綠’字。娘娘覺得可好?”
“就那對耳墜了,你去取回來吧。”皇後點頭許了,蓮衣轉身離去。
事情急轉而下,發生的太突然了,綠萼傻愣在原地,連謝恩都忘記了,還是羅雪娟身邊的丫鬟上前輕輕推了綠萼一下,低聲提醒道:“别傻愣着,皇後娘娘賞了你,趕緊謝恩啊。”
綠萼在旁人的提醒下,終于是回過了神來,激動的磕頭謝恩道:“謝皇後娘娘賞賜。”
沈妙合和羅雪娟也忙起身行禮謝恩。
“起來吧。”皇後說完,又看向始作俑者,故意問道:“本宮如此賞罰,不知白小姐可有異議?”
皇後這是擺明了護着沈妙合而給白小姐臉色看,白小姐哪裡敢有異議,連忙磕頭表示自己知錯了,皇後才冷淡的讓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