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蘭想明白前因後果後,氣的不停的拍桌子,拍的手掌心通紅也不顧上了,“沈妙合呀沈妙合,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膽子可真大……”她邊說邊怒捶着桌子,仿佛把桌子當成了女兒,在毆打着出氣。
馮曼茹和靈心趕忙拉住了劉秀蘭,不停的好言規勸。
“她馬上就要嫁人成親了,偏在這節骨眼兒上做出此等不體面的事,這事要是傳了出去,葉家會怎麼看她,她以後在婆家還能擡得起頭來嗎?她會淪為整個定京的笑話,她怎麼如此膽大妄為,我還以為她是個懂事乖巧的,不曾想卻養出了一個膽子比天大的女兒,她就是不顧自己的名聲,也不為沈家和葉家着想嗎?堂堂沈家千金、葉家兒媳,混在一群男人的赈災隊伍裡,同吃同住一個月,她的名聲還要不要,臉面還要不要?她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她爹和夫君在外的顔面啊。曼茹啊,這事不會傳出去吧,要是傳了出去葉家會不會悔婚,她還怎麼在定京見人啊……”
劉秀蘭從一開始的憤怒,邊拍桌子邊責罵,慢慢說到自己都恐慌不已。她似乎想到了東窗事發、女兒顔面掃地慘被退婚、最終淪為全城笑柄的那一幕,臉色變得萬分難看,眼前陣陣發黑,随時都可能昏厥過去。
她摟着馮曼茹大哭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好像隻有這樣,才能不讓自己憋死。
靈心急忙幫着喂水順氣,馮曼茹則撿好聽的說,寬解婆婆的心。“娘,您不用太過擔心,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一步。我就是怕事情傳出去,才把剛剛房中的丫鬟婆子們都遣了出去,現在這屋子隻有您、我、綠萼和靈心,都是信得過的人。”
“那妙合那邊呢,那邊人多嘴雜的……”劉秀蘭哽咽着,但顯然在兒媳的安撫下,情緒稍稍穩定了些許。
“那邊更不用擔心,有您兒子在呢,從山會護好妹妹的。再說您忘了,小侯爺也在隊伍裡,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保住未婚妻的顔面,因為這也是他的顔面。有從山和小侯爺在,您還不放心什麼?小侯爺那個人您是知道的,精明的要命,他想守着的秘密,那就沒有守不住的。”
馮曼茹搬出沈從山和葉靖琛後,劉秀蘭終于是暫時安下心來,她擦幹眼淚,平複了一會兒後,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然後,便是繼續的興師問罪。
劉秀蘭指着綠萼,發洩着心中殘存的怒火,“你知情不報,陪着小姐胡鬧,闖下此等大禍,實在是可惡。别以為有你家小姐寫的求情信我便會饒了你,我自是要先處置了你,等她和紅蕊那丫頭回來後,還有她們好看的。”
綠萼的心底蔓延開無限的惶恐,驚訝的張大嘴巴,連求情都忘了。這個結果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本以為仗着小姐的求情信,夫人最多責罵她幾句,沒曾想向來心善溫和的夫人這次會不依不饒,聽話裡的意思是要在小姐回來之前就處置了她嗎?
夫人要如何懲罰她?打一頓還是直接發賣了出去?不,她甯願遭受毒打,也不想被賣掉,她不想離開小姐,若是被賣掉,還不如死了算了。
綠萼吓得直哭,巨大的恐慌宛如一隻巨爪,牢牢的攥着她的心,仿佛夫人随便的一個命令,那隻巨爪便會用力那麼一抓,抓碎她的心,要了她的命。
該說點什麼求情吧,至少要想辦法拖到小姐回家來。綠萼拼命的告訴自己,但是從來都聰慧的她此刻竟然大腦一片的空白,什麼都想不到,什麼也說不出。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好口才全無了用武之地,嘴巴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空有一腦子想法在那兒幹着急。
就在綠萼絕望的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馮曼茹開口了,“要我說這事最可恨的人是從山。”
“什麼?”劉秀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驚訝的望着兒媳,不明白怎麼突然扯到自己兒子身上去了,兒子還成了最可恨的人。
馮曼茹有些氣憤的說道:“娘,您仔細想想,妙合偷梁換柱的跑去赈災隊伍裡找她大哥,她大哥為什麼不把人送回來,隻要從山态度堅決,派兩個信得過的人将妙合送回家,妙合一個姑娘,還能跑了不成。可從山不僅沒有這麼做,還真的就帶着妹妹一走了之,甚至都不給家裡送個信,告知咱們一聲,這是在幫着妹妹一起瞞着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