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到底反應快,知道勸不住沈妙合,索性将難題轉移,她試探性的問道:“這件事您和老爺夫人說了嗎,他們同意嗎?”
“當然不能說,說了他們也不會同意。”沈妙合繼續收拾東西,撇了撇嘴說道。
“那你一走就是近一個月,老爺夫人那邊怎麼交代?您不會以為能避開他們偷偷摸摸的跑掉吧,而且您是沈家小姐,就這麼跟着小侯爺……不,就這麼跟着赈災的隊伍走了,傳出去有損清譽。”綠萼将所有的難題一一擺放在沈妙合面前,一來老爺夫人會阻止,二來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沈妙合既然決定偷偷跟去,這些問題怎麼可能會沒想過,她狡黠的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明天一早我就假裝去定京郊外的法雲寺清修拜佛,為期一個月,就說是為災區祈福好了,祈福期間拒絕和任何外人接觸,以示對佛祖的誠心。然後我打扮成小厮的模樣,就說是沈家派我去貼身伺候少爺的,等我跟上赈災的隊伍,大概已經離開定京城很遠了。葉靖琛和哥哥就算想送我回來也來不及了,他們隻能幫我打掩護,将我當成沈府的小厮。”
這些主意是沈妙合臨時想出來的,不算完美甚至很容易被拆穿,但事已至此她隻能铤而走險,還好赈災的隊伍裡除了有她大哥還有她未婚夫,并且是皇上禦賜的未婚夫,即便真的露餡兒,頂多被人笑話癡迷小侯爺,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就算是皇上那邊怪罪她也想好了說辭——她會告訴所有人,自己害怕婚期那日葉靖琛不能及時趕回來拜堂成親,此乃對聖上的大不敬。但前往災區拯救黎民百姓也是大事,她隻好跟去災區,若是不能及時返回便在當地拜堂,既不辜負皇上的美意也不耽誤葉靖琛為國效力,實在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沈妙合将自己的計劃大緻給兩個丫鬟講了一遍,聽的二人是目瞪口呆,綠萼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沈妙合,歎息道:“小姐對小侯爺用情至深,怪不得願意铤而走險,奴婢們盡量幫您就是了。”
紅蕊也是被沈妙合和葉靖琛的“愛情”感動的眼眶都紅了,哽咽着附和道:“小姐對小侯爺情深一片,奴婢真是感動。日後小侯爺要是對您不好,奴婢就天天在他耳邊唠叨此事,讓他内疚羞愧。”
沈妙合強壓着肉麻,裝出一副被識破了心思的嬌羞狀,為了能盡早除掉莊毅這個禍害,她豁出去了,被誤會就被誤會吧。
于是,兩個丫鬟開始幫着沈妙合收拾行李,她這次悄悄跟着赈災隊伍不會帶很多東西,一來來不及準備,二來東西帶多了累贅,不利于她追上大部隊,反正隻要帶着銀子,到下一個城市再買呗。實在不行還能用大哥或者葉靖琛的,他們還能眼看着不管她咋的?
沈妙合拿出壓箱底的一套男裝,這是去年大哥為了帶她去野外打獵,特意做的,當時她着男裝假扮成小厮,這次她也準備這麼幹。
“小姐,您一身衣服也不帶啊。”紅蕊見沈妙合将收拾出來的衣服都從行囊裡挑了出來,隻放了兩件貼身的小衣,驚訝的問道。
“我要女扮男裝,平時穿的衣服帶了也無用,帶兩件裡面換洗的就好了。”沈妙合指了指唯一的一件男裝,唏噓道:“可惜就做了這麼一件男裝,早知道多做兩件了。”
綠萼也将紅蕊放在行李中姑娘家用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摘了出來,放入碎銀子和銀票,嘀咕道:“小姐跟的是赈災的隊伍,不是遊玩的隊伍,帶什麼都不如帶銀子傍身有用,到時候缺什麼買什麼就好了,關鍵時刻還能救濟災民呢。”
沈妙合開心的捏了捏綠萼的小臉,誇贊道:“還是我們綠萼聰慧,隻可惜這次不能帶着你們,不然我會省心很多。”
“小姐您不帶奴婢一起去?”綠萼和紅蕊停下手中的活,一齊驚呼出聲。
綠萼急了,一改平日的細聲細語,就連嗓門都不自覺的大了很多,“小姐您是在開玩笑吧?您去那麼遠的地方,怎麼可以不帶着我們?我們不去誰伺候您啊,那可是閩南,離定京好遠好遠的,您又是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的。不行,您自己去奴婢們不放心。”
紅蕊則是又要哭了,拉着沈妙合的手帶着哭腔哀求道:“小姐,奴婢和綠萼從小到大從未離開過您身邊,您怎麼可以丢下我們自己跑去那麼遠的地方,沒有我們兩個人伺候,您怎麼辦啊。本來您偷偷跟着少爺他們去災區就是很危險的事情,現在還要自己一個人跟去?您帶着奴婢和綠萼吧。”
沈妙合歎了口氣,一手一個的撫摸着兩個丫鬟的頭,好言好語的勸道:“紅蕊綠萼,我真不能帶你們去,你們自己也說了,我是偷偷跟着赈災隊伍去的,對外的身份是沈家的小厮,小厮帶着丫鬟,你們覺得合理嗎?聽話,這次不能帶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