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島早就注意到她了,但是沒有理會她,這會兒聽到她的話,隻覺得好笑:“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竹田凜聳肩:“如果你什麼都沒想做,那就回竹早的地方去吧。”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你好像知道赤司的身份?”泷島問。
竹田凜:“如果你是說那個赤司家的話,我确實知道。”
“既然你知道,你覺得自己能和他成為朋友嗎?”泷島的話裡帶上了一點嘲諷。這樣的學生他見得太多了。
竹田凜簡直一臉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和赤司同學做朋友?”
泷島:“也對,你這樣的普通人他肯定不會......”
竹田凜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做朋友是雙向選擇的過程,是我不想和赤司同學做朋友,你能明白嗎?”
泷島愕然,他看着竹田凜氣呼呼的背影,被她的話炸的腦袋疼。
竹田凜邊走邊想:從媽媽那裡學到的這句話果然很帥吧,今天用在這種地方真是太合适了,哼哼哼,不和赤司同學做朋友,是因為自己不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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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學校第三天。
最後一天,林間學校的老師請同學們去收集樹枝,準備教他們制作小型篝火。
花音按照老師說的“不太粗也不太細、不能太潮濕不能太新鮮”的标準嚴格挑選木棍,在樹林裡搜尋了半天也隻找到了一小把,不知不覺的,她就和大家走散了。
她拍拍裙子站起來,左右張望,忽然視線捕捉到了泷島的身影。
嗯?他們竹早今天不也要撿樹枝嗎?他手裡怎麼一根都沒有。
花音寶貝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樹枝,不太想分給他。
泷島正在沉思。
雖然他也隻是一名小學二年級的學生,但是他自認為和其他幼稚的同齡人完全不一樣,因此對自己的觀點一向都深信不疑。
但是這幾天的經曆、昨天竹田凜對他說的話,讓才七歲的他産生了一點動搖。
他的視線掃過那邊站立不動的花音,認出她是那天讓自己道歉的女生。
本來不想搭理她,但是猶豫再三,他還是開口喊住準備離開的花音:“手冢花音,你好。”
花音驚訝:“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那自然是因為他記憶力超群,并且對信息有非常高的敏銳度——這是他的私人教師對他的評價。
“這個不是重點,我想問你,你知道赤司征十郎是什麼樣的人嗎?”泷島問她。
花音皺眉,她感受到了泷島話裡潛藏的一點惡意:“小征是很好的人,你不要想欺負他。”
泷島被她一句話噎三次。
什麼“小征”?難道他會被華園光叫“小慧”——其實也不是不行吧,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評價赤司是一個“好人”,誰能欺負得了他啊!
泷島決定不被她牽着走,直截了當地說:“他是赤司家唯一的繼承人,日本三大财閥之一的那個赤司家。”
他在等着看花音臉上出現驚訝、貪婪和狂熱,哪怕隻有一瞬間,也不會逃過他的眼睛。他知道,哪怕是七歲的孩子,也會明白有錢人代表着什麼。
花音:“我知道啊,小征是大少爺是吧。”小成經常說的那種大少爺,自己應該沒有理解錯。
而且,小孩子并不是不懂有錢和沒錢的區别。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對赤司家的傭人和豪車投以羨慕的目光,也從來沒有強求每天放學後要打掃家裡的春绯來參加學習會(這件事情大家隻是隐約有感覺),他們知道鄉下和城裡是不一樣的。
可是這很重要嗎?花音的眼神裡傳達出她的想法。
這不重要嗎?泷島慧茫然了。“可是、可是你和他做朋友是因為什麼?”
花音:“因為他人很好。”
花音又看泷島不說話了,貼心地問:“你沒有這樣的朋友嗎?”
泷島慧又想到了華園光。
明明是木匠的女兒,但是隻會傻乎乎地纏着自己比賽,她應該算是自己最純粹的“朋友”吧?
泷島慧的沉默讓花音明白了什麼,她肉痛地遞給泷島慧兩根筆直的小木棍:“如果你也有這樣的朋友,應該會明白做朋友不需要多少原因的。”
說完她轉身走掉,隻留泷島慧站在原地思考短短七年的人生。
最後,花音還是沒有找齊足夠的柴火,幸好和她同一小組的赤司找了很多,他們的柴火合在一起,燃起了漂亮的篝火。
“不過夏天欣賞篝火還是有點熱了。”花音往後遠遠地撤退,對身邊的哥哥和赤司說。
手冢:“待會兒拍完合照就可以回寝室收拾東西了,再忍耐一會兒吧。”
赤司則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冰涼的汽水:“要不要喝一口?”
花音眼前一亮:“謝謝你!小征!”
花音滿足地喝了一口冰涼的汽水,滿足地眯起眼睛:所以她說小征人就是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