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很懷疑這把匕首能不能勝任菜刀的功能。
但既然系統的任務這樣說,她也想試試看,看看匕首到底能不能做到。
她将匕首放進格子空間。
格子空間又裝滿了。
肉、野果、辣白菜、匕首、銅錢,剛好五格。
景婳真心想好好練刀工,機會難得,她也不想辜負系統。
切出來的東西要賣光,她想了想,決定做魚香肉絲和醋溜土豆絲。
這兩樣東西下飯,行情應該不錯。
那得加上賣蒸飯,沒有飯,滋味少一半。
景婳一樣樣列出要買的東西,幸好小攤車升級了,不然還不一定能擺得過來。
食材肯定是明天買,蒸飯的工具、大米還有調味料卻可以今天買。
正好,她記得,從服務區去海城,路上會經過一些農貿市場還有批發市場。
她可以去逛逛,擇優購買。
海城郊區是城鄉結合處,這裡的農貿市場在傍晚沒多少人了,但勤勞的店家不會就此收攤,起碼得等到八九點。
現在太陽還挂在天邊,店鋪當然全都開着門。
景婳從街頭騎到街尾。
盡頭處有一間老舊的小鋪子,門口擺了好幾個罐子,上面用紅紙貼了“糧食醋”三個字。
一個老爺子穿得幹幹淨淨,在裡面擺弄一些壇壇罐罐。
光從門口經過,就能聞到醋味。
她還挺喜歡的。
“大爺,能嘗嘗嗎?”
景婳停了下來,直接坐在三輪車上,一腳撐在地上,一腳踏在腳蹬上,自在極了。
“能啊,”大爺爽快用木鬥舀起一小勺醋,倒在杯子裡,遞過來,“小妹兒試試。”
景婳先是聞了聞,酸香鑽鼻。
醋雖是褐色,卻不顯得混濁,而是透着股清亮。
她抿了一小口。
嘶,酸!
但香味醇正,餘韻悠長,不是用香精勾兌出來的醋能比的。
是好醋。
“給我來五十斤。”
大爺咧出缺了門牙的笑:“好!”
景婳趁大爺在裝醋,四下張望,看看還能不能再發掘一下這樣的手工小店,可惜沒看到。
所以,等大爺裝好醋,她打聽道:“大爺,您知道這附近有沒有釀醬油的?”
她可以從市面上買到所有大牌子的醬油,但她還是比較鐘情于良心手工制作,有些技藝應該流傳更廣。
沒想到,大爺還是個老頑童。
他擠擠眼睛,表情生動:“看在你這個小妹兒識貨的面子上,我自己釀了一些醬油,本來是準備自己吃的,勻給你一些也不是不行。”
景婳十分受用,她面上的歡喜都比平時多了幾分:“大爺,多謝了!你放心,價錢不會少!”
兩人熟悉幾分,互通姓名。
大爺姓李,驕傲道:“我們祖上都是釀醋的,曾經還是個大醋坊,但那會兒……”
年代是股洪流,許多人隻能逆流而上。
景婳寬慰:“我觀大爺紅光滿面中氣十足,現在肯定過得幸福。”
李大爺心胸寬闊,隻是話趕話說到了曾經的事情,曾經那些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聽到景婳這麼說,他更加開心,炫耀道:“我孫子在海市工作,還在曆史博物館!”
景婳心一動。
這倒是巧,她明天就要去博物館周圍擺攤。
“厲害了啊,那肯定是高材生。”
李大爺心花怒放,原本隻說給五斤醬油,臨時多給了一斤,變成六斤,加量不加價。
景婳樂呵呵拿了。
這老爺子倒是有趣,趁着把醬油放進車廂的遮擋,她從系統背包格子裡拿了一斤肉。
“大爺,禮尚往來,這是難得的好肉,分您一斤,不要錢,保證您吃了忘不了。”
相逢就是緣分,景婳也不是個小氣的。
李大爺接過,眯起老花眼打量了好幾下,認證點頭:“是好肉。”
肉質粉嫩,彈性十足,買得好。
放在平時,他肯定不多管閑事,但景婳買了這麼多醋和醬油,現在還能“變”出一斤肉來,不由多問了一句:“小景,你買這麼多醋幹嘛呢?”
景婳沒隐瞞:“我準備擺個小攤。”
李大爺恍然大悟:“怪不得。”
很多廚子挑菜的工夫一流,眼睛利得很。
怪不得景婳能賣到這麼好的肉。
“一開始就打算在海城博物館外面擺的,沒想到這麼巧聽到您孫子在那兒上班。”景婳笑道。
她說得坦坦蕩蕩,李大爺自诩這麼些年不是白活的,看得出景婳說的是實話。
“這麼巧嗎?”李大爺也不由多驚詫兩分,“要是有空,我也去給你捧個人場。”
他挺喜歡這個年輕姑娘,聊得投緣。
景婳:“那您有空就去,我請客。”
一起吃飯、有空喝茶……可以說是華夏客套話裡心照不宣的話術。
李大爺随口一說,本來是覺得可有可無,有空就去呗,反正這個小店是他的,想開就開,不想開就不開。
但當晚飯吃到肉的那一刻,他頓時覺得,必須要去!
李大爺打電話和孫子分享:“乖孫啊,我跟你說,這個肉真的好吃,一點都不柴,肥的部分油潤,卻一點不膩,瘦的部分一點都不柴,好吃,真好吃!”
李大爺不會用多麼華麗的詞語描述,隻會一遍遍地重複好吃。
電話那頭的李城一遍遍地好脾氣應着:“爺爺,我明天下午到家,到時就嘗嘗你說的肉有多好吃。”
“好好好,爺爺做好飯菜等你。”
挂了電話,李城好笑搖頭。
老頭子常常抱怨自己這個當孫子的不回家。這次為了引自己回去,也是下了苦功,還會說大話了。
就爺爺那個廚藝,再好吃的肉能有多好吃?
但他嘴角卻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