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禾覺得好笑,不過有這麼個弟弟在自己身旁,她倒是沒那麼緊張了。
這若是擱在現代,應該就叫相親了吧?
孟雲禾心裡飛快盤算着,那伯爵府的世子是趙太太的獨子,從小也是千嬌百寵着長大,孟雲禾兒時曾見過他幾回,但畢竟時間久了,而那時又恰好還不是她這根芯子,所以對這趙家哥兒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他好似比自己還小了一點。
心思玲珑的銀屏也猜出了趙氏的意圖,特意為孟雲禾選了一身明麗的衣裳,桃花雲霧煙羅衫配青蓮馬面裙,發髻上雲頭銀步搖搖曳,綠玉耳墜點綴出這炎炎夏日的一絲清涼,銀屏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瞧着孟雲禾兩眼放光,那目光叫孟雲禾都有點心頭發毛。
很快便到了翠華庭,隻聽得正堂裡言笑晏晏,飛霞在前方帶路,見到趙氏後姿态端正地行了個禮:“太太,三姑娘和三少爺來了。”說罷便退去了一邊。
正堂裡諸多目光,齊刷刷地朝孟雲禾聚攏了過來。
饒是孟雲禾心理素質不差,也鮮少經曆這種萬衆矚目的場面,不自覺地就紅了臉,她有些尴尬地移了移目光,恰好就與一少年相對上了。
那少年頭戴紫金冠,身穿天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身量修長,卻生着一張眉目清秀的娃娃臉。那丫鬟退開後,他便被眼前的少女吸引得移不開了眼,眼前的少女宛如踏夢而來的花中仙子,身着粉衣,臉頰上也染上了一抹俏麗的粉色,讓他覺得似夢非夢,竟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在身處夢境,待看到那少女投來的目光時,他的臉頓時紅了。
“這就是三表姐吧!”
一個身穿淡肉紅撒花褙子的少女笑着走過來,挽住孟雲禾的手臂,語氣直爽。
“多年未見,三表姐已然出落成了這麼個美人兒!”
“是湘表妹吧!”孟雲禾也露出笑容,“确是多年未見了。”
現在的興昌伯夫人有一子一女,兒子叫趙淮書,女兒叫趙容湘,聽這少女的語氣,應就是趙容湘無疑了。
“三表姐好眼力!”趙容湘誇贊說,“你身旁的這個,想必就是三表弟了!你是不知,我父親日日在我哥哥耳邊念叨三表弟的好,說三表弟從小就愛讀書,現下已經是秀才了,不知道将我哥哥臊的啊!”
“你這潑皮丫頭!”與趙氏站在一塊的中年美婦笑罵,“盡在你表姐面前揭你哥哥的短!也不知在外為你哥哥漲漲臉!”
“我又沒說錯!”趙容湘吐吐舌頭,“哥哥,你說我說錯了沒有?”
趙淮書面色通紅,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隻悄悄地盯着孟雲禾,臉上更紅了。
孟雲禾在趙容湘的簇擁下走上前去,朝趙氏和趙夫人行了禮,趙夫人容長臉兒,五官秀緻,眉目間和趙家兄妹生的十分相似,她笑着打量了打量孟雲禾,朝趙氏輕輕點了點頭。
趙氏笑着說:“禾姐兒,你舅母許久未見你,說是想你了,所以我便将你叫來了,你與湘姐兒也年紀相仿,就當是幫母親招待招待客人。”
“這自是應當的。”孟雲禾說道,“湘姐兒性子活潑有趣,我是求之不得呢。”
“這就是烨哥兒?”趙夫人又打量了打量孟錦烨,眼神裡流露出羨慕,“年紀雖小,确實瞧起來成熟穩重,日後定是個有出息的。”
“我家老爺也這麼說。”趙氏贊許地點點頭,“說是烨哥兒比煊哥兒還要強上些呢!”
趙氏的長子,也就是孟家的嫡長子孟錦煊,已于前兩年在秋闱裡中了舉,但是春闱卻不太順當,現下正埋頭苦讀,平日裡鮮少出門,趙氏說到這兒想起了什麼,轉頭問坐在榻上的一女子:“煊哥兒最近身子如何?也不可隻顧學業,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
那女子正是孟錦煊的妻子梁氏,梁氏聽到婆婆問話,忙站起身來:“母親放心,我盯着大爺的飲食起居呢,現下正是大爺的關鍵時候,媳婦知曉不可松懈了去。”
“你快坐下!”趙氏親自過去,扶那女子坐下,“你現在有了身孕,還要照顧着煊哥兒,委實辛苦。”
“媳婦無事。”梁氏溫婉地笑笑,“媳婦也得活動活動,這對孩子也好。”
趙夫人聽到這兒,順勢推了趙淮書一把,裝作嫌棄道:“我與你姑母,你表嫂還有話要說,你們幾個小輩兒一邊玩去!莫要擾了我們的興緻!”
趙淮書依舊是臉膛兒通紅,嗫喏着不知作何反應,還好趙容湘眼疾手快,一手扯過趙淮書,招呼着孟雲禾說:“雲禾表姐,我們剛來你們家,也不熟悉這府中的布置,還請表姐和表弟領着我們此處轉轉!”
孟雲禾自然心領神會,招呼着幾人便走了出去。
孟雲禾一幹人剛走,趙氏便拉着趙夫人坐了下來,直接詢問說:“你瞧着這三姐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