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成了一位千金小姐,雖說古代生活質量比不上現代,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平日裡梳妝打扮都有人伺候着,疲累了還能有人免費按摩,這樣的舒服生活去哪裡找!
而且孟家子女衆多,主母雖瞧着厲害,但相處了這幾年,好似也不是什麼苛責人兒,平日裡極少理會他們這些庶子庶女,各人的份例也不曾少了去,唯獨孟家老太太有些刁鑽,不太好相與。
不過也無傷大雅,畢竟也就是每日早起給老太太請安打回照面,其餘時候也不大相見,隻除了今日這般老太太心血來潮召見她們除外。
甚至她一母同胞的小弟小妹因為教養之恩,對她這個姐姐極為敬重,還經常拿出自己的月例銀子孝敬她這個姐姐,這讓見錢眼開的孟雲禾很是受用。
每逢于此,孟雲禾都特别感激那位孟三姑娘,正是她将周遭打理得如此好,才叫孟雲禾這個後來人乘了涼。
于是乎,孟雲禾就更舍不得如今的這等好日子,更不願嫁到一戶不相識的人家,去受婆母和規矩的磋磨。
現在孟雲禾已經十九了,卻還是沒定下親事,許姨娘直急得嘴唇發白,日日念叨,卻也是無可奈何。
隻因太太的親女,孟家二姑娘孟雲枝還未定下親事,許姨娘便是再着急,也不敢越過去二姑娘的親事去提孟雲禾的事兒。
這眼下裡,孟雲枝終于是定了親。
許姨娘瞧着孟雲禾明明生就了一副好相貌,卻絲毫沒有小女兒的嬌俏勁兒更是心急,連帶着孟雲禾的兩個丫鬟也跟着耳濡目染,操心起自家姑娘的婚事來。
隻是她們是兩個本分的,即使再急也不敢越俎代庖,違背孟雲禾的心意亂來,也隻能趁孟雲禾注意不上時,在孟雲禾的穿着打扮上下下功夫了。
孟雲禾剛走出自個兒的院落,就聽到身後一聲清脆的呼喊聲。
“三姐姐!”
孟雲禾回過頭,隻見一個粉衣白裙的小姑娘正朝她跑來,小姑娘梳着雙丫髻,脖頸上戴着一個璎珞圈,着急之下跑得臉蛋紅撲撲的,雖身量未成,瞧着卻是極其玉白可愛。
孟雲禾眯起眼睛,想着小姑娘每月孝敬自己的銀子,發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七妹妹,别跑得太急了。”孟雲禾笑眯眯地朝她迎了過去,“仔細摔着。”
“三姐姐,祖母叫我們前去有何事啊?”
七姑娘孟雲杏親親熱熱地挽上孟雲禾的手,她正值金钗之年,做起這些動作來一點都不扭捏做作,問出的話也是天真爛漫,不加掩飾。
“聽說是叫我們去品嘗新鮮果子呢。”孟雲禾嘴上這樣答,實際上也揣測不準這老太太的真實目的,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探了探腦袋,“咦,怎麼沒見烨哥兒?他不跟着一同去?”
孟雲杏扁扁嘴:“姐姐還說呢,孟錦烨這個小書呆,一心躲在屋裡做學問,哪裡還理會外頭的閑事!方才我特意去叫他,還被他言辭灼灼地教訓了一頓,說什麼男子不應貪涼躲閑,有口舌之欲,也不知道他這副樣子随了誰了!咱們父親也不這副樣子啊!偏生祖母從不責怪他,隻會誇他用功讀書呢!”
孟雲禾笑笑,自己這個胞弟确實是個一心上進的好料子,連父親都對他青睐有加,特意叮囑了任何人不得擾了孟錦烨讀書。
孟老太太偏疼家中的男丁,雖然整日想見着自己的親孫兒,卻也知曉不能耽誤了孫兒的正事,隻是整日裡叫人往孟錦烨那兒送些精緻的吃食,這些吃食...自然又都進了孟雲禾的肚子。
想到這兒,孟雲禾揉了揉自己鼓起來的小肚子,思量着自個兒近來是不是太珠圓玉潤了些,不太符合一介庶女樸實無華的人設?
“難怪七妹妹也與我來得一般遲,原來是去叫孟錦烨這個小沒良心的了,杏姐兒可莫要惱,等以後孟錦烨考取功名,跟着享福的還不是咱們倆嗎?”
孟雲禾哄慰地拍拍孟雲杏的小手,孟雲杏現如今這氣鼓鼓的樣子像隻小河豚,當真是可愛。
“可是,”孟雲杏睜着一雙大眼睛,似乎有些疑惑,“祖母說未來的夫婿才是女子的靠山啊,所以整日叫我們習讀女經女誡的,就是要我們學得賢良溫婉,日後才不會被夫婿厭棄。”
孟雲禾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杏姐兒,祖母說的也不全然在理,不管是烨哥兒也好,咱們的未來夫婿也罷,其實我們女子能倚仗的,隻有咱們自個兒。你看那些青史留名的傳奇女子,都是因了自身的文治武功,哪個又因是誰誰誰之婦而留下了姓名呢?
孟雲杏低頭沉思,半晌,恍然大悟地擡起頭來:“所以三姐姐才不想嫁人是不是!三姐姐要靠自個兒史書留名!”
孟雲禾忙捂住孟雲杏的嘴:“這話可不興亂說,叫姨娘聽見可是又要哭鬧了!”
“呵呵呵呵,三姐姐七妹妹好雅興,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舉止親昵,可真叫其他姊妹羨慕呢!”
聽着這銀鈴般的笑聲,和未見其人,先聞其香的刺鼻脂粉香,孟雲禾便知曉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