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夢裡,依舊是那般的糜.豔,卻顯然那個蹙着細眉嬌.喘連連的中原仕女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她被他摁在身下寸寸抵.磨…………
四夷館内,赤真不知第幾回從夢中醒轉,朵麗就歇在外間,一進來就看到赤璋坐在床榻上,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腦袋,雙頰淚流不止,忙關切地問:“公主,你這是怎麼了?你最近總是半夜醒來,可要叫貢納來瞧瞧。”
貢納是吐蕃王室的禦醫,此次随使臣團一同來到金陵。
赤真難以啟齒心中的欲.念,隻捂着快要炸裂的腦袋說,“朵麗,你說容世子當我的驸馬如何?”
朵麗道:“可是他有妾室了,公主不是不允許驸馬納妾嗎?”
赤真想起那紅鸾星動的姻緣簽,不服氣地道,“我的确是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若非父王聽信王後讒言,我又何必要來金陵和親。”
“可是朵麗。”赤真公主又道,“我母妃從前不也是深得父王的寵愛,結果現在如何,還不是王後一句話,我就得赴大梁來和親。這男人不管如何寵愛小妾,總歸是越不過正妻去的。”
朵麗繼續勸她:“難道以公主之尊,就甘心于這些女人共事一夫。”
這些日子赤真也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我如果不接受這一點,那隻能嫁給一些歪瓜裂棗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大方一些,選一個合心合意的夫君。”
而容璋的風華氣度,才幹家世,可不就正好合了赤真的心。
赤真也是這些日子才知道,為何這些公子哥兒都不願意娶她,是因為她不願意丈夫納妾,那些人怕後人全都是吐蕃血脈,影響将來後人的仕途。若是她放開這一點,想來會容易許多。
赤真越想越是正确,既然他們是天定的姻緣,他一定也是喜歡她的。
朵麗沒想到即便知道容世子有了妾室,自家公主還是想要嫁給他,雖然容世子的确是豐儀蘊高華,軒朗如冷玉,可畢竟才不過見過幾回,甚至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就要非君不嫁也是在太荒.唐。
朵麗不曾思春,哪裡知曉,這世上有些男人,哪怕隻是一個眼神,就足以叫女子家傾心,更何況,赤真沒有同她說的是,她還曾窺見過容璋私底下的風流佻達,這是戒不掉的毒藥,明知有毒,卻甘之如饴。
沉默良久後,看着燈芒下失了驕傲的女子,朵麗還是選擇站在自家公主這一邊:
“既然公主非他不可,何妨去求大梁皇帝賜婚?大梁皇帝不是也正愁這個事情。”
赤真道:“可我怕他不願意。”
朵麗道:“聖旨一下,他不願意又能如何,還不是得八擡大轎将公主迎進門。”
赤真道:“可我希望他能心甘情願娶我。”
撚指就到了元宵節那日,民間也稱花燈節。
下晌容璋要去宮裡赴宴,林晚将容璋送到折香館的門口,看着容璋漸漸遠去的背影還舍不得回去。
似乎是感受到後背女子熾熱的目光,容璋倏然踅過頭來,“晚上禦街有燈會,你去不去?”
即便林晚面上一熱,重重地點了點頭。
因容璋從宮裡出來的晚的緣故,林晚便約了蘭英,她如今即将成為李大爺的妻子,她還沒有當面恭喜她,原本李大爺是打算納她為妾的,還是容璋說希望蘭英能是個正室。
這事都沒有讓容璋出面,隻是林晚傳了這麼一句話,李大爺就十分識趣地答應三媒六聘娶了蘭英。
林晚雖然當時什麼都沒說,但心裡是很動容的,世子爺對她的姐妹好,這是愛重她的表現。
蘭英還笑說:“你這也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林晚和蘭英約在天一樓的門口,那是禦街最繁華的地段。
可她下了馬車,在丁香的攙扶下,往禦街走時,卻率先撞見了容璋。
他正從拐角處走過來。一身绛紫地團花紋圓領袍,襯得他肌膚冷白如玉,如緞發絲由紫金蓮花冠利落地束起,眉目冷峻如刀鋒,端的是一幅清冷貴公子的架勢。
即便兩人如今相識已近一年,每一回再度見他,也總是會讓林晚怦然心動。
林晚提起裙擺就奔了過去。
可卻在距離容璋丈遠的地方戛然駐足。
隻因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她的視線。
一個穿大紅繡金纏枝紋寬袖窄腰裙的女子正咬着唇瓣嬌羞地注視着容璋,她手裡正提着一盞兔子燈籠,一雙透亮的眼珠子似要黏在了容璋的身上,她兩腮的酡顔是沉沉夜色也掩蓋不住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