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雨歇後,林晚扯過一張雪色絨毯遮在身上,卻因毯子略小,堪堪隻遮住了一些重要的部位,反正那雪峰下的溝壑以及腿根處的紅痕是沒辦法遮掩的。
容璋随意披了一件袍子坐在床沿,冷冽的目光一一掠過女子被他吻得妖紅的唇瓣以及她纖細脖頸上綻放的紅梅後,撐在床邊的手往林晚的方向移了移。
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動作,卻叫林晚雙腿一顫,她捂着胸口的手也是一緊,“世子爺,你就饒了妾身吧。”
實在是被折騰怕了,像一隻久不進食的餓狼,一見她就把她摁在地上整個兒拆吃入腹,連一根骨頭都不放過。
她也算是有功底的,從前也練過武旦,穿着靠衣也是可以耍花槍半個時辰的人,身子底子好,腰肢也是萬裡挑一的柔韌,可就她這樣的,也險些小命交代在這裡,現如今是喘口氣都累。
可想而知方才某人要的有多狠。
現在她是看見他都怕。
本以為他還沒鬧夠,可容璋卻挑眉一笑,“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不是她想的那樣嗎?
林晚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容璋也不說話,沉默地下了床,在的書案上擺了紙,又正在研墨。
林晚這才曉得她要幹什麼,他這是要把這香豔的畫面畫下來嗎?
這也太難為情了。
容璋見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又是一笑,指了指那件竹青的襖子。“你成日裡都想些什麼呢?起來穿上衣裳,坐南窗的塌上去,我還沒給你畫過畫像。”
林晚困得不行,但也明白容璋這樣進士出身的,雖出身勳貴世家但骨子裡是個文人,聽聞當年還是個皇帝禦筆親點的探花郎,想必也是有些風流氣在的,倒也沒有掃他的興。
也許是興之所至,容璋這畫做的極快,沒多久林晚便瞧見了她的畫像,她手随意地靠在憑幾上,輕擡着下颌,眼睛直視着窗外那一樹盛開的綠梅,端的是一幅極盡的雅态,可當林晚看清畫像上女子表情時,卻直直地皺眉,“你可不許把這畫給外人看。”
情急之下,連你都用上了,可見有多生氣。
這卻是個什麼說法呢,衣裳倒是穿得規規矩矩的,可那事後的餘韻竟然也躍然紙上,一時間林晚都不知道該誇容璋才高八鬥,還是該怪自己天生的媚态妖姿。
容璋卻并未應聲,甚至是一幅生人勿近的面孔,林晚因實在困極,又覺得渾身黏膩的慌,便先去了耳房的浴室,等她洗好出來時,容璋已經離開了折香館。
丁香怕她傷心,便道:“世子爺許是有事,最近年節下應酬多,衙門裡年關也忙。”
林晚倒是沒放在心上,她是來做小的,又不是給人做正房的,不能管得男人太多。
有些慨然,但也沒有關系,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她懂,做人得知足。
她撫上她的腹部,自打入府以來,容璋幾乎每日都要尋歡,這幾日按她的小日子來算,也是極為受孕的日子,也不知道眼下她肚子裡可有了?
就像蘭英姐說的,不管容璋現在多喜歡她,那不過也是看在她如今鮮嫩的顔色上,還是要生下個孩兒,她才能在國公府立足。
也才能于長長久久陪伴在心上人身邊。
卻說容璋回到了前院的墨林齋 ,倒是沒有如丁香所說在處理公務,而是一頭紮進了書房的内室。
若是關勝能被允許進入内室,定然會發現這内室裡頭的牆壁上,挂了好幾幅,所有畫像中的皆有同一個女子。
有在山澗小溪旁,女子迎風而立,捂着唇嬌羞地一笑,暗淡了整個山谷的野花。
有的是藏經閣内,女子手執毫筆,正在一本古籍上用秀美的簪花小楷做批注。
而容璋此時此刻,正将那副墨迹未幹的畫平鋪在書案上,它的旁邊是另一幅以綠梅為背景的畫卷,隻不過畫中的女子并非在在屋裡的塌上,而是在山林間,女子抱着幾本書冊,正回眸清冷地看着誰。
若是林晚在這裡,定然會驚詫于此畫中的女子與她分外相像。
更會驚詫于容璋在詳細端詳了兩幅畫以後,竟然将林晚那幅畫卷起來,扔進了一旁的炭盆裡頭。
紙張一遇火便竄起老高的火苗,映照出容璋那副不久前還餍足可如今卻無比陰翳的臉,他擡起鋒折的下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剛榮清院那邊來傳了話,如今人在外頭等着回話,玉憐知道容璋就在書房的裡間,卻并不敢上前去敲門。
玉憐是伺候在墨林齋的丫頭,但是卻隻有在容璋不在的時候,才被允許去書房外間收拾器具,卻從未進過書房的内室,曾經有一回她不明就裡去敲了裡間的門,當時容璋走出來時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以及那要吃人的眼神,如今想想也叫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