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這才幾天,夭捺就已經把握了賽博世界的生存規律,她甚至利用了認識的所有人,宋臨負責打通學校内部,止役負責處理網絡外部,讓人很難不懷疑當初她和他們搞好關系,為的就是弄虛作假當大學生的這一天。
祀翟的話還曆曆在目,于是止役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你瘋了?讓一個警察幫你騙人。”
他的心堅硬如磐石。
夭捺也預料到止役不會這麼輕易幫他了,但她也不着急,畢竟網絡安全部那麼多人,不一定非得止役才行。
譬如剛剛那個暈倒的警察,看起來就是一副她會用得很稱手的樣子。
夭捺剛準備離開,眼尖忽然看到止役桌子上的三人合照。她的視線不由得緩慢了一瞬,将照片拿起來放到眼前仔細查看。
照片裡有三個男生,都穿着警服,雖然照片裡的止役和現在的長相差不多,臉上卻露出了大學生特有的青澀笑容。這似乎是止役在警校時和朋友拍的照片。
夭捺拿起照片,目光在上面三人來回打轉,最後說出第一句評價:“是個死人。”
也不知道她說錯了什麼,止役忽然暴起,将照片搶回來:“誰讓你動我的東西?出去!”
夭捺沒有被止役跌宕起伏的情緒影響,而是淡定指着照片裡的人,說:“他是死人。”
“我知道,是我殺的。”止役冷着臉,并沒有給夭捺解釋的意思,不過夭捺也聽說過了,止役是在前不久出行動中殺了同事,才會被貶職到網絡安全部的。
貶值原因是:止役不是誤殺,而是虐殺。
他虐殺了自己的好朋友。
夭捺看着止役往照片裡的朋友貼白花,猜想照片裡右手邊男生,就是他的虐殺對象。
不過奇怪的是…
夭捺眼睜睜看着,止役将白花貼到另一個人身上,說:“你貼錯了,死的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止役詫異,低頭看向照片裡的朋友,三個月前在他面前橫屍的同事。
他的記憶很清楚,怎麼會是另一位幸存者呢?
大概是病急亂投醫,又或者想起了夭捺的特殊,止役堅定守住三個原則的心忽然瓦解,但他還不太相信夭捺,不敢将三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于是短暫幾順猶豫後,止役還是松口了:“我可以幫你删掉陳松伶的面試通知書信息,再把你的信息加塞進去。但這是最後一次。
頓了頓,似乎是為了堅定立場,又放下狠話:“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當然。”
夭捺笑了。
她的視線朝照片中的三人撇去,已經預想到未來的止役會打多少次臉了。
網絡安全部沒有人,正是方便暗箱操作的時候,止役打開警員系統,開始修改信息。幸好他們的速度快,再過半個小時,陳松伶将會通過死亡認證,删除互聯網上所有的信息。
再等到明天,第二輪面試名單将送進賽博科技大學的系統,再也沒有修改的可能。
止役插手得及時,趕在名單送進大學系統之前,用夭捺的名字替換了陳松伶的名字。
再加上身份系統通過死亡認證後,删除陳松伶的社交媒體,清空他之前發過的照片,朋友的聊天内容。也就是說:除了夭捺、止役、宋臨,沒人知道入學通知書換人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夭捺順利拿到了賽博科技大學的面試通知函。
即将前往面試。
這也是她穿越後第一次走出海伍德貧民窟,前往賽博世界最奢靡的地區——市政中心。
出門後,夭捺就發現自己疏忽了,沒有人會主動離開貧民窟前往市中心。她站在路旁,發現找不到願意跨區的懸浮出租車後,選擇了報警。
幾秒鐘後,滴嘟聲響起,警車直接停在夭捺面前。
夭捺側頭一看,就看到駕駛位上的黑沉着一張臉,一副别亂說話随時會殺人的樣子,再往旁邊一看,駕駛系統上的晶體都被打碎了,也不知道他接到電話後得有多氣。
但氣歸氣,他還是乖乖開車來接夭捺去學校,畢竟在這件事上他們是共犯。
離開海伍德後,□□聚衆勒索打架的事件越來越少見,陰暗逼仄的後街小巷逐漸減少,慢慢的,警車開上寬敞明亮的空中馬路,兩側低矮的破落房子也變成通天的霓虹大廈。
市政中心,到了。
賽博科技大學就在市政中心正中間,是一片被萬千摩天大樓包圍的建築,通體藍色,仿佛一段虛拟代碼構成的假象,實際這也确實是賽博科技大學的其中一部分。
大學一共分為兩半,現實校區和虛拟校區,将全息發生器運用到了極緻。
夭捺坐在警車裡,饒有興趣地觀賞着,這與她的原生世界、海伍德截然不同城市景觀。
車子停在學校門口。
現在還沒到開學的時候,回學校的學生不多,四面寬敞也好觀察。
止役關閉駕駛系統後,正好碰到了其他來面試的學生——他将夭捺加入名單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其他面試者的信息以對他們有一些印象。
他将其他五人指給夭捺看,“你看,那些就是你的競争對手。”
這份名單群英荟萃,分别是市政中心第一名,沃森區第一名,威斯布魯克區第一名,聖多明哥第一名,還有太平洲的第一名。
止役将這些人指出來的目的,是想讓夭捺知難而退,她是沒辦法赢過這群精英的,
誰想到夭捺的目光飛快在這幾人身上掠過,忽然就哈哈大笑起來了。
“你在笑什麼?”
止役摸不着頭腦。
夭捺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在笑,科技大學算什麼東西,入學面試也太兒戲了。”
止役以為夭捺是蹬鼻子上臉,自豪自己将學校系統玩弄于股掌,可還沒等他開口警告,夭捺就默默擦掉眼角的淚花,說:“因為…”
“來面試的六個人,都是假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