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狂風不減,烈火盛,鄰近的花草樹木被火奪走水分,頓時焉了,祝玄知皮膚表面的火紋變得栩栩如生,雙目也随火變赤。
幾位長老原本想等辟邪被聚陽之火克制,再一舉将他擒獲的,看到一半發覺不對勁,這小子看樣子是要将整個琴川都燒掉!
誰能想到他會使出雲中聚陽之火,卻無法控制。
他意識似乎也不太正常了。
“糟了!快阻止他!”白須長老想過去阻止祝玄知繼續用火,還沒靠近就被烈焰灼燒,把他留了大半輩子的胡須都燒掉了一截。
餘下的長老也趕緊想辦法阻止祝玄知,可無一例外全失敗了,他們或多或少都被火燒傷。
面對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辦法,五行中,水克火。
水系術法或許可以克他。
但問題是他們是琴川木家人,不會扶風水家有關水的術法,之所以說五大家族相生相克,就是因為如此,本家術法一概不外傳。
白須長老看着自己被燒得不成樣子的長胡須,心疼又擔心道:“他若是再控制不住聚陽之火,他也會死在自己火下的。”
“要是家主在就好了。”執星長老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
說來也怪,既然“祝令舟”能修成聚陽之火,為何就控制不住?難道是他天生體弱的問題?
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修為高,是完全可以碾壓他的程度,偏偏聚陽之火令他們無法靠近他,愣是有千萬種能壓制他的術法,也沒法往他身上使。
修為已經到八階的他們自然不會被修為未達八階的少年召出的火活活燒死,琴川其他百姓和修為低下的木家弟子則危險了。
想到這裡,他們不謀而合地看向木兮枝,眼露擔憂。
“木丫頭,你先離開。”
他們異口同聲道。
火浪撲面而來,木兮枝用袖擺擋住,依舊被燙得心顫,盡管如此,她還是堅持一步步走向祝玄知,妄圖穿破沖天烈焰,觸碰他。
“木丫頭,你不要命了!”白須長老大驚失色,伸手就想要拉木兮枝回來,卻被平地生起的火燒了手,被迫往後退一步。
“木丫頭,快停下!”
木兮枝感覺身體内的水迅速蒸發,喉嚨幹澀,唇瓣開裂,大火再燒片刻,她鐵定成人幹。
聽白須長老說,他要是再控制不住聚陽之火,也會死在自己火下的,所以木兮枝想賭一次,賭她觸碰他,能否令他停止。
為活下去,她豁出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火除了剛開始燒着了她的屁股外,現在沒怎麼往她身上燒,這是木兮枝能夠逐漸靠近祝玄知的原因。
木兮枝到最後是朝祝玄知跑過去的,在鋪天蓋地的紅色火焰中,她這一抹象征着生機的天青色的身影尤其明顯,向他飛奔而來。
祝玄知控火不成,反被火所控,但還剩下一絲意識。
他視線範圍内闖進一道不算熟悉,卻也不算陌生的身影,祝玄知認出那是木兮枝,她叫着祝令舟的名字,腳步不停地朝他跑來。
某一刻,祝玄知想用火燒死木兮枝,卻在她碰上她的那瞬間停下了,她不是牽住他的手,而是直接撲進他懷裡,抱住了他。
巧合的是木兮枝在抱住他那一刻,沒再喊名字。
祝玄知鼻間充盈屬于木兮枝的氣息,身體相貼,撫平了他體内亂竄的殺氣,他雙手慢慢垂在身側,皮膚浮現出來的火紋淡了些。
木兮枝抱住祝玄知的畫面沒被别人看見,因為他的火雖小了點,但仍在燒,正好自成一道以火為媒的屏障,擋住外邊視線。
他們隻知道祝玄知在這個地方,卻看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
木兮枝抱得他很緊。
近來天氣熱,每個人的衣裳都很薄,她掌心下是他肌理分明,線條流暢的腰腹薄肌,體溫極高,興許是剛用過聚陽之火的原因。
熱風吹過,祝玄知垂在腰後的幾縷白發掃過木兮枝的手背,這一次,他既沒推開她,也沒叫她松手,任由她張開手抱住他。
周圍溫度緩緩地降了下來,火勢不再向琴川他處蔓延。
木兮枝想她好像賭對了。
不得不說她還是有點運氣在身上的,但木兮枝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句話,她怎麼有點像滅火器?錯覺,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
下一刻,木兮枝腰間一麻,祝玄知忽然擡手握住了她的腰,少年手指骨節分明,富有力量感,完全忽視不了,木兮枝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