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幾步,拉住門。
眼見門快合上,房中人卻無動于衷,連呼吸都未曾變過。
池白榆則飛快思索起第二套計劃。
但就在門徹底關上的前一瞬,狐妖忽然出聲:“你——”
緊繃的心弦松緩些許,池白榆側眸看他:“還有何事?”
考慮到他看不見,她将語氣拿捏得分外到位,既有好心被當作驢肝肺的不快,又有惹不起他的忍氣吞聲。
狐妖也聽出來了,雙眉微蹙。
卻問:“今日是你生辰?”
池白榆一怔:“你怎知道?”
這人聽話的确挺會抓重點啊。
“你方才說過。”狐妖言行客氣,“既是雁柏的命令,便檢查吧。”
雁柏?
聽這稱呼,他倆關系很好不成?
池白榆将此事記在心上,又不忘道:“用不着勉強。”
“并非勉強。”許是為了證明真沒勉強,狐妖緩步往前。
“那要是何處冒犯了,你就直接告訴我。”池白榆嘴上這麼說,掏匕首的動作卻比誰都快。
她謹慎跨進房門,确定他沒有攻擊的意思,才又往前。
近身後,她聞見一股淡淡的清香。
雖然不是什麼數丈高、青面獠牙的兇妖形象,但他與她想象中魅惑人心的狐妖也有不同。
好在看不見她。
她攥緊匕首,說:“你别動,粗略看一看便好。”
狐妖略一颔首。
池白榆一手捏着保命符,另一手舉起,将匕首尖對準了他的心口。
她在心底排演了一遍:紮下去後,隻要他有反擊的意思,她便催動保命符。
這樣一來,不僅完成了任務,也能讓這盲眼狐狸和那惡鬼相信她是妖。
但在她刺下的前一瞬,餘光忽瞥見一道白影。
随後,有何物掃過腿側,拂過陣輕輕癢意。
池白榆一頓,垂眸。
不知何時,他身後多了條白茸茸的大尾巴,尾巴尖微微卷曲,搖晃在她的手旁。
“……你做什麼?”她問。
“方才你說,要檢查。”
差點忘了是要檢查尾巴。
池白榆下意識一把薅住了那條雪白蓬松的狐尾。
她動作突然,攥的又是尾巴尖,一股令人顫栗的尖銳酥癢陡然竄上,令狐妖臉色微變。
“你——!”他似是咬着舌尖兒送出這聲,聲音有些作顫,雪白的尾巴也過電似的抖了兩陣,似要掙出她的掌心。
池白榆攥得更緊:“别亂動,隻是檢查——尾巴看起來倒沒什麼問題,還需檢查下身上,我盡量快些。”
她沒松開尾巴,另一手持着匕首,格外幹脆地往他心口上一紮。
隻聽得一陣輕微聲響。
衣衫刺破了,卻沒能紮進肉。
再看狐妖的神情,仍是副難言模樣,僅在刀尖抵上時略有變化。
“……”什麼鬼。
鐵打的身軀嗎?
“此處也需檢查?”狐妖問道,同時擡手,眼見着就要碰着匕首了。
池白榆往回一收。
沒能拔動。
那衣衫就跟黏上來了一樣,緊緊鎖着匕首。
不是。
她懵了。
你這……怎麼拔不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