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段話被藏進喉管。

不，他們還有什麼别的關系嗎？聞一鳴想不出來。

他一定是昏了頭才在這裡糾結半天這種事情，聞一鳴對自己有些惱怒，契約是被強迫的，這的确是脆弱至極的關系。

他不再說話，靠近應昭，不顧他反對。用繃帶将他的兩根手臂都纏上，之前殘留的血液凝固物被消毒水擦幹淨，隻留下泛紅的傷口。

“真是失态啊。”他木着臉。

“你不生氣了？”應昭笑了笑，“不考慮再讓我窒息一會兒嗎？”

“非常抱歉。”聞一鳴感覺自己出奇的冷靜，“以後不會了。”

氣氛冷了下來。

應昭露出了那種表示意外的神情，過了一會兒他又覺得沒意思，曾經這種話還可以讓聞一鳴有所反應，現在半點作用也沒用。

可惜正事還得辦。

通訊器滴滴答答。

是空白的号碼，聞一鳴知道在塔内通訊都是嚴格加密的，在這個時候會打進電話的人，也隻有中樞了。

他點開免提。

“通訊已連接……正在建立。”

冰冷的機械音先響起。

“看明白了嗎？”

被電流篡改過的聲音也十分容易辨認，安歲吾音聲音不高，一字一句都清楚區分開，這樣溫吞的說話方式總是讓人緊張。

“……老師是指什麼？”

那邊靜默了一會兒，像是懶得多說。

“看明白了就過來，你知道這裡的規矩，隐瞞的前提是做出貢獻。”

“明白了，老師，感謝您的教導。”

聞一鳴熄了屏幕，轉頭對着應昭說:“要感謝我的話，你也得拿出點誠意吧？”他語調又快又急。“老實待在這裡，同意嗎？”

應昭面色不虞，但他答應了。

見狀聞一鳴也放下心，應昭好就好在答應了的事還是會做的，不答應他會直接跳臉挑釁，在這一點上聞一鳴從來不懷疑應昭。

這算什麼奇怪的信任嗎，他不由得覺得好笑。

“隻此一次。”

補償隻有一次，應昭覺得自己很公平。在此之前，暫且聽話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