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尋安有些窘迫,他不安地攥着衣角,眼神飄忽,顯然他在抗拒着什麼,又不得不來此。
實在是好懂。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林佑善聲音平淡,“說實在的,我很好奇你怎麼還有臉到我面前來的。”
他語氣嘲諷,湊近了,要掰開這人臉上搖搖欲墜的面具,剖開那平庸腐爛的靈魂,“害死了我的母親,也是你的吧。”
“在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後,你竟然不會感到愧疚嗎。”
“那隻是意外……”風尋安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這樣的,他嚅嗫着,明明隻是非常正常的一天,避開林佑善和父母一起吃飯,一切都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當天夜裡林倩就病危了,而他甚至還沒從睡夢中清醒。
父親對此悲痛欲絕,卻又一瞬間惶恐起來,他聽着那些家産,分成,好似還有一步就能得到無盡的财富。然後落入深淵。
“意外,确實。”林佑善在墓碑頂上放下拿了許久的白玫瑰,“你的父親是這麼對你說的吧。”
他有些乏味,這實在是太過荒謬。意外?誠然契約不可逆轉,污染愈發難以阻擋,這份抵抗力的下降并不足以立罪。林家主母是被污染造成的幻覺殺死的,那名為愛的流毒讓她看見了什麼,林佑善不知道。
可要是他們無辜,就不會如此着急。或者,倒不如說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吧.
人死如燈滅。
不需要報複,也斷不會讓他們得到好處,僅此而已。
他閉上眼,也分不清心裡的愧疚增加了幾分。
“你回去吧,也讓你父親安分一點,别再踏入中區了。”
林佑善撫平了風尋安衣領上的褶皺,帶着那股顯而易見的冷凝,一字一頓。
“不要貪心,不要糾纏,你争不過他們的。”
風尋安離開了,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分。
葬禮接近尾聲。
看了這一出的應昭揶揄着聞一鳴,“瞧瞧,比你像樣。”
聞一鳴也不反駁,問道,“累了嗎?有沒有冷到?”
“啧。”應昭瞥了眼,“冷了你要怎樣?”
“那你冷死。”聞一鳴輕笑。
應昭哽住,然後才說:“聞一鳴你是真該死啊。”
不是在惡心就是說些混賬話。
“哪有,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别嫌棄誰。”
“對對對,我倆半斤八兩,那邊那個就獨美是吧。”
也不知是什麼心思。
應昭一臉你說得都對,嘴上半點不松氣兒。
聞一鳴偏頭看了他一眼,利落地解開出門前怕冷讓聞喜送的大衣,轉手搭在應昭身上,還不忘把傘拿到自己手上,牽着應昭就要走。
應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扯不動,于是聞一鳴回頭看着他。
“不是冷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