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貪睡的聞一鳴還在賴床,今早的應家雞飛狗跳。先是應家十房之一資金鍊被舉報,上億流動資金被鎖,然後到旗下拍賣場在天文觀測會寸步難行。今日一封回城許可都還沒拿到。加上物品重新要檢測污染程度被暫時存放了倉庫。
貨和錢都卡死在鍊條上。
對應家這樣的商業機器來說,不緻命,但也麻煩至極。畢竟時間就是金錢。
燕肅将零零散散的文件放在桌上,應昭擡眼看去。
應七一臉燦爛地和人喝酒劃拳,臨走還帶了一箱子沉甸甸禮物。怪不得被查封呢,蠢貨。
他面無表情,視線移向左邊。
天文觀測會的重新檢測通知,兩批貨就砸在裡面,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
能做到這些的人除了那位退休牧師,别無他選。
無非是陽謀。
披着虎皮作福作威的聞一鳴隻費了點力氣,将手段光明正大地擺在面前,是軟刀子,也戳着肺管子。
誰讓應家根基不穩,比不得盤踞已久的老蛇呢。
應昭深吸一口氣,招來旁邊安靜的燕肅。
“把東西送過去。”
“明白了。”燕肅問到:“那兩邊是……”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别的我來。”應昭面無表情說道,“既然拿了東西他也得自己出點肉,總是靠着長輩,像什麼話。”
軟飯硬吃聞一鳴jpg。
對應昭腹诽的内容半點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打算有什麼反應的聞一鳴才剛醒。
正午都過了,他換了身便服去了客廳,沒看見安從。桌上還擺着諸隼寄來的血茶,他取了點茶葉又拿了茶具,洗幹淨手。
沒清醒的時候習慣幹點熟悉的事情。
慢悠悠地把小巧的茶具過熱水,還沒弄完,安從捧着花進門。
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反而像野花,花型不大,顔色倒是挺多。安從捋了捋沾水的葉子,将其放入桌上的花瓶。
“少爺餓了嗎?”安從将開了袋的血茶重新封口,“我幫您放進儲物櫃?”
“嗯。”聞一鳴沒擡頭,将茶葉抹散,丢進杯子。手邊的茶壺煮着水,憑感知将不同溫度的水一點點加進去,最後澆沸水。“安叔看着弄吧,我不餓。”
安從思考了一下,“粥可以嗎?”
“麻煩安叔了。”
老人面露笑意,朝廚房去了。
先是淘米的聲音,菜刀在案闆的聲音,十幾分鐘後咕噜咕噜冒着泡的聲音響起,熱氣和米香一起湧向鼻尖,感覺周身都是水蒸氣,聞一鳴不太适應,一個沒注意手裡的沸水就倒多了。
又泡砸了。
他不怎麼在意,握着茶杯試圖霍霍窗台邊的盆栽。
“少爺,請不要用茶水澆花。”
聞一鳴回頭,看着安從端着碗站在廚房門口。
“咳咳,知道了。”他摸了摸鼻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等着安從将粥碗和勺子擺放好,“安叔辛苦啦。”
他慢條斯理的享受這這份小時候常見的夜宵。
橙黃的陽光從窗戶闖進,照在餐桌上,被玻璃和亂七八糟的物件阻擋也義無反顧,帶着細小的顆粒和微塵起舞,透得那雙漆黑的眼珠子都染上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