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潮濕炎熱的晚上,阿爾卑斯山山麓的城市瓦雷澤并不平靜。剛剛結束的歐洲杯決賽,因為加時賽特雷澤蓋的金球,意大利1比2輸給了法國,遺憾錯失了歐洲杯冠軍。對于熱愛足球的意大利人來說,今夜注定讓人輾轉反側。
不過這一切與安東沒什麼關系。雖然他也蹲在電視機前看完了整場比賽,也為意大利隊的突然死亡感到了一絲難過,但還有更麻煩的事情等着他。
ac米蘭俱樂部每年夏季都會有一些針對小球員的試訓和夏令營,安東需要抓緊時間收拾行李、安頓好母親留給自己的房子,然後獨自一個人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去找一個機會。
好吧,隻是理論上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對于曾經的安東來說。現在的安東經曆了一些怪事,比如穿越。一個來自二十年後的東方女性的靈魂穿越到了意大利北部小城的亞裔男生的身體裡,可以說是要素拉滿了。
新安東沒有适應的機會,他首先需要給撫養了原身十八年的母親辦葬禮。雖然以前的母子情深對于現在的安東來說變得遙遠而難以感同身受,但他仍然認真而悲傷地幫那個溫和安靜的女人走好了最後一段路。
這些都結束了之後,安東總算有時間開始考慮自己的出路。
他在穿越之前活了二十多歲,身為一名剛剛畢業的藝術生,因為小有水平已經順利找到了好工作,隻是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努力奮鬥得到的新生活,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高中即将畢業的學生,這對安東來說算是不小的打擊了。
再加上适應原身的生活與記憶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所以在高中最後半年的學業基本可以算是慘不忍睹,想上大學還是比較困難。
倪女士在離婚後帶着時年五歲的安東來到意大利生活,靠着室内設計和藝術策劃,在馬焦雷湖畔的藝術之城瓦雷澤過着富足的生活,為了方便兒子上學,頗有本事的倪女士還幫安東轉了國籍。
可惜對于現在的安東來說,這樣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心理年齡已經二十多歲的人沒辦法躺在母親留下的遺産上坐吃山空,必須得想辦法找工作養活自己了。
他最開始想着去考一個中文等級考試,然後去孔子學院任職,直接少走二十年彎路,或者幹回老本行,去羅馬學繪畫,就是不知道他們收不收國畫生。
緊接着他突然意識到,如今作為一個男性,或許有另外的路可以走,去過一種曾經無法想象的生活。
當安東産生去嘗試踢足球的想法後,順理成章地綁定了一個系統,畢竟這也算是一款穿越者的時尚單品,如果沒有系統,一個已經成年(在中國)的男生突然變成足球方面的天縱奇才,勇闖五大聯賽頂級俱樂部走上人生巅峰,這樣的成就還是做夢比較容易實現。
安東的系統功能很少,腦海裡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任務npc一樣的ai提示音。他把系統命名為重生之我要拿金球模拟器。一塊虛拟空間裡的足球場地,一群沒有姓名不知身份的頂級教練和隊友,以及與現實社會3:1的時間流速。
安東前世在steam上唯愛模拟器遊戲,是歐卡2全成就的肝帝,如今這個系統很符合他的口味。加盟球隊後和隻有背号看不清臉的隊友們任勞任怨地一周雙賽,甚至還因為沒有傷病困擾而被迫全勤,可以說非常社畜了。
當安東勉強高中畢業的時候,在金球模拟器裡成功完成了一年的訓練,達成了勤能補拙的成就,測評結果告訴他,以現在的實力可以去加盟球隊碰碰運氣了。
瓦雷澤距離米蘭隻有五十多公裡,還沒有他以前上學的時候從海澱區到大興機場遠。米蘭城的足球是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氣的,根據就近原則,安東在選球隊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也該是ac米蘭或者國際米蘭。然而前世作為德甲南大王拜仁慕尼黑的十年老粉,他如今跟風說一句自己兒仁夢也不為過。
隻是最後他還是選擇去參加ac米蘭的試訓,原因很簡單,在模拟器裡四處試訓的時候,隻有米蘭第一次就接受他了。
安東坐車到米蘭内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大門外冷冷清清的,隻有一個保安,已經猜到他是過來試訓的球員,直接領着他去了青訓場地。
來試訓的人不多,安東估計自己是最後一個到的,小球員們在場地裡做基礎訓練,看上去基本上都十來歲,像他這個歲數才開始試訓的算是特例中的特例了,站在小朋友身後十分顯眼。他也不尴尬,問教練要了一個球就自己颠了起來。
青訓主管塔索蒂和助理站在場邊,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被安東吸引了(主要是一米八的個子很引人注目)。看了一會兒,他問助理:“這個小夥子是誰?”
助理翻了翻手裡的資料:“安東·倪,十八歲四個月,五月份的時候報名了暑期的試訓,場上位置隻寫了中後場。”
“十八歲了?一點也看不出來啊,亞洲人總是很顯小。”塔索蒂接着問:“從哪裡的青訓營過來的?”
“沒有記錄,先生,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試訓。”
塔索蒂開始感興趣了:“怎麼會,他這樣的腳法肯定是經過系統訓練的,自己一個人玩不成這樣。”
要是安東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肯定要接一句,“還真讓您猜着了,就是系統訓練的!”
基礎訓練結束之後,教練開始分小隊準備對抗比賽了。安東一個人站在一邊,估計教練也覺得把他扔到場上有點欺負人。
這時他聽到有人在叫他,原來是場邊那兩個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大叔,其中長臉的那個笑得一臉褶子朝他招手。安東小跑過去。
“安東,我可以這樣叫你吧。你在場上一般踢什麼位置?”
“中後衛或者邊後衛,先生。”
“為什麼喜歡踢後位,别的位置嘗試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