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在給中也進行事後的按摩,即便兩人都有較好的體力但也經不住折騰,他們已經26歲了,也過了年輕氣盛的時候。
太宰躺在一旁,他攏住中也的腰,随口說:“想要這種型号的車不然直接買一輛吧。”
反正用的是中原中也的卡。
“我們還有開車的機會嗎?”中也看向太宰,“明早我們說不定會被彭格列那邊關起來限制自由吧。”
他們今晚鬧得太明顯了,當時來到現場的太宰治,那看他們的表情曆曆在目。
“敦和芥川也因為這件事不信任我們了。”中也有些惋惜。
“沒辦法,我們要與這個世界的我們變成一條繩上的螞蚱。”
太宰眼眸一暗,他和中也面對“書”基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似乎“書”在保護他們,實際上他們就是“書”達成目的的工具。
對于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來說,并非第一次見到“書”,他們對“書”的信任超乎他們的想象,甚至願意接受“書”的一切安排。
那什麼所謂世界力量平衡,太宰根本不在意,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理由實在是站不住腳,并且那本“書”總是避重就輕。
一看就是在隐瞞着什麼事。
他就是想看看那本“書”到底在幹什麼,可他和中也沒有這個能力,那唯一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能夠抓住“書”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牽扯進來。
他了解他們,他們那個階段正是相看兩厭又彼此信任的時候,現在被迫手牽手估計心裡會十分膈應,但又因為不得不在一起,他們一直對彼此設立的防備總會松懈。
再不濟,他們如果真的惡心對方,那隻會想方設法地找解決辦法,而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找“書”談一談。
順利,太順利了。
回想那個太宰治的表情,想到他和中原中也今晚會手拉手睡在一起,他就越發愉悅。
就應該是這樣,這個世界中原中也最讨厭最信任的人是太宰治,但最依賴的人也必須是太宰治。
而另一個自己……
太宰埋在中也的頸肩,感受着屬于人的體溫、肌膚、心跳……他這才有活着實感。
那另一個自己依舊看不清何為生,所以才會不斷反反複複地體驗死亡,除了呼吸吃飯死亡,他還需要去學會愛一個人,以及接受被一個人所愛。
隻有切身實際地活着,才會真正明白死亡意味着什麼。
中也揉着太宰的頭發,他關掉床頭燈,二人互相依偎,逐漸入睡。
對于他們來說,夜晚并不算長。
而對于時刻保持警惕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來說,今夜可能是他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個夜晚,他們看着面前的床鋪陷入冗長的沉思。
為了避免一些情況,他們默契得一整晚沒有喝水,可即便如此疲憊也會侵蝕他們的身心。更别說能力暴走的中原中也了,他确實想休息,但又不知該怎麼休息。
“事已至此,隻能這樣睡了。”太宰治躺在床上,他展開握住中原中也的那隻手,說:“中也自己把手放上去蹲床邊睡吧。”
“啊?憑什麼?”
“身為狗狗當然是要睡在主人的床邊啊。”太宰治說得理所當然。
中原中也給太宰治一拳,後者本來想躲但礙于牽着手,隻能接下那一擊。
“唔。”太宰治誇張地捂住腹部,做出很痛的模樣,“太過分了中也,萬一我吐了的話我們就隻能睡一張床了。”
中原中也懶得理他,他視線落在太宰治的手腕上,他扯開對方的繃帶,而後愣住。
在那一道道傷疤上,上面又有着新傷,那道傷口看起來是不久前割的,上面的傷口還未愈合。
太宰治躺在床上,他緘默不語地看着那些傷。
中原中也咂咂嘴,他翻開床頭櫃時常配備的醫療包,取出繃帶和藥。
“中也,你——啊!”太宰治大叫一聲。
中原中也毫不留情把沾了藥水的棉簽塗在傷口上,他痛斥道:“現在知道痛了?”
太宰治其實沒有那麼疼,他隻是不知該怎麼反應罷了。中原中也并不是沒有給他塗過藥,隻是現在情況不一樣。
他的手瑟縮了一下,他想逃離這個房間。
不想面對中原中也,不想讓任何人處理這道他自己割的傷,他覺得自己無處遁形。
他比之前更加厭惡自己。
其實他可以自己塗藥,但不知為何,看着面前低頭給自己塗藥的中原中也,他忽然動彈不得。
什麼都不想思考,卻又有無數個想法充斥着大腦,太宰治的思緒亂作一團。
好想死……
“好了。”
中原中也給太宰治換上新的繃帶,在繞到最後一圈的時候,他把手背貼着太宰的手背,順勢把繃帶纏上自己的手腕。
“中也……”太宰治感受到中原中也溫熱的手背,“你是不是纏得太緊了?”
“别抱怨了!如果我不纏得緊一點萬一我們睡着後不小心分開怎麼辦?”中原中也綁好繃帶,為了以防萬一,他把兩人的虎口也纏在一起。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琢磨着中原中也方才的話,靜靜地凝視對方。
“幹嘛?”中原中也被這雙眼看得有些不自在。
“中也……”太宰治上下打量對方,“以你的身高和床的距離,我剛好躺在枕頭上,你卻碰不到枕頭呢,你把手綁在我的手臂上,這樣我們才能一起睡在床頭……”
“你往旁邊睡一點把手拉過來一點不就好了!”中原中也氣急敗壞,他扯過枕頭,打在太宰治臉上。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