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
太宰下了樓,他和中也走在鎮子上,這裡很安靜,偶爾遠處傳來幾聲喊叫,或者是什麼東西倒塌的聲音。
他們漫步到海邊,坐在海堤的台階上。
“中也。”太宰先開口,“之前在巷子裡的事,其實我是真的很生氣。”
中也知道對方指的是他認為這兩個太宰相像的事,他依舊有些不理解,說道:“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太宰抿抿嘴,他想了幾種措辭,每一種都令他覺得無比肉麻,“就是那個太宰……啊!”
“幹嘛?”
“真是的!中也為什麼那麼在意他們啊!”太宰指着中也,說:“他們之間的事根本不需要我們操心吧!現在我們隻要過好我們的就行了!”
中也平靜地注視着面前的人,他直戳重點,“承認你擔心他們很難嗎?”
“可是你說我和那個陰暗繃帶男一樣啊!”
“雖然你沒繃帶,但你确實陰暗。”中也湊上前,拍拍太宰的臉,“好了,你别想着糊弄過去,今晚你不把原因告訴我,那之後我做什麼你也不要插手。”
“哇,好狡猾哦中也。”
“到底是誰狡猾啊!”中也握住拳頭。
“其實……”太宰靠在樓梯旁的牆上,粗糙的石面讓他靠着有些難受,他直接躺在了中也的腿上,“中也,你怎麼看另一個太宰?”
“和你沒什麼區别。”中也見太宰又要發作,他低頭戳了戳對方的臉,“一樣欠揍,一樣滿肚子壞水,一樣的……”
海浪輕輕爬上沙灘又退了回去,乘着海浪的風把那細不可聞的話語吹散。
“别扭?”太宰重複着那個詞,他不悅道:“我是别扭,但那個太宰超出了别扭的範疇了吧!”
中也挑挑眉,“你比我更了解自己,那你一定知道他想幹什麼吧?”
“怎麼,你想知道?”
“是啊。”中也望着遠處的海面,“他明明和這件事沒關系,卻主動跟在另一個我身邊,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是讨厭彼此的話,是不會容許彼此待在身邊。”
“萬一就是真的擔心中原的能力暴走呢?再加上中原的身份特殊,他說不定隻是擔心中原的能力被人奪去,或者是擔心保護橫濱的戰力出現問題,畢竟他們都是異能力者,要考慮的事情就更多了。”
“确實有這一方面,但總覺得不對勁……”中也微蹙眉頭。
“為什麼?”
“直覺?”中也說不出理由。
“這是什麼?狗狗的直覺……唔!”
被中也打了一拳的太宰坐了起來,他捂着腹部靠在中也身上,而後握住了中也的手,摩挲着上面的指腹。
“其實你說得沒錯,那個太宰啊就是一個别扭的人,我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應該早就發現我們的存在,那次跟在中也身後見到我們,他是聽中也說了能力變弱後,才順着對方的話撒謊說自己能力也變弱。”
“果然和你很像。”
中也彎起嘴角,和未談戀愛前的太宰一樣,用各種别扭的方式來表示關心,但又害怕被發現,所以每次都故意惹他生氣,偏偏關鍵時刻總會出來幫忙。
那個時候他真的讨厭太宰,可若說他最信任誰,那也隻能是太宰了。
中也回握太宰的手,他觸到對方綁在手腕上的繃帶,“所以你在生什麼氣,别想瞞過我,我花這麼多年了解你,但有時候還是搞不懂你。”
“他……”太宰擡起頭,“那個家夥總是一副随時可以去死的态度,這一次沒死成就随随便便地活着,現在他看起來在擔心中也,但我确信他擔心中也的理由隻是希望對方活着。”
中也眨眨眼,他聽出這句話背後的另一層意思,倏地笑了,“什麼啊,你就為這點事生氣啊。”
“這點事?”
“之前你說什麼打賭,我還以為你隻是開玩笑,你真的希望他們在一起啊。”中也還是第一次見太宰多管閑事,“也許在一起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
“這對誰好了啊。”太宰否認道:“讓一個不想活的人活下去,讓一個樂觀向上健康的人攤上身心不健全的人。”
“你在說我們自己嗎?”
“不一樣……”太宰站起來,憤憤不平地說:“我可是為了和中也實現在高層豪華酒店貼在落地窗上觀賞夜景而努力地活着啊!”
“你這個家夥……”中也仰起頭,揮出的拳頭輕輕貼在對方的臉上,月光落在對方的臉龐,他笑道:“太宰,我喜歡你可不是被你糾纏得沒辦法,我選擇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意志。”
太宰愣住,月光落盡了幽藍的眼中,他看見自己那深邃的海中,又被那那不刺眼的、銀輝的柔光包圍。
“同樣的……”中也捏着對方的臉,神情無比認真,“另一個我也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從不後悔嗎?
太宰握住中也的手,驚訝地問:“你猜到了?”
中也沒有回應,遠處的明月在海上落下長長的小徑,像是一條通往月亮的明路,實際上那隻是吞噬一切的大海。
他們回到彭格列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