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間在地上盤坐兩秒,眼神一亮便迅速起身,拉着神林雪見就往外走:“我不管!扉間不幫忙我就自己來!跟我去見藤原城主!有城主發話,這種沒有根據的謠言一定會消失的!”
說着他好像怕神林雪見拒絕一樣,直接帶着神林雪見就跑,連同神林雪見懷裡的小狐狸都沒能逃掉。
神林雪見倒沒有什麼意外的想法。
他的廢物大哥總是在一些方面有着異常天真的奇思妙想,但有天下卓絕的實力打底,那些奇思妙想也總會被人變作現實。
就這樣,神林雪見在一天之内二度進了城主府。
當千手柱間笑着拜托藤原城主多多照顧他家小弟的時候,神林雪見就抱着小狐狸坐在旁邊神遊天外。
但藤原大輝卻聽得哭笑不得。
他接觸過千手柱間,也知道這位的性子大大咧咧到根本就看不清楚形勢,但千手柱間是千手的族長,又有天下無敵的實力。
他的底氣足以讓他接觸到的人都變成好人。
就連藤原大輝也逃不過。
他笑呵呵道:“先前我就問過雪見此事,但他好像并不想回千手。柱間,你是雪見的哥哥,既然你有此意,不如便由我擺宴,讓千手在宴上正式澄清雪見的身份如何?”
千手柱間卡了一下。
扉間不開口,雪見也反對,他還真不好胡亂答應這種事。
他的臉垮了下來:“城主,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來找你幫忙。扉間不開口,我也不好越過扉間答應這種事……”
藤原大輝心中微定。
千手扉間的意志就是千手一族的意志,千手扉間的沉默,千手柱間的為難,就已經能說明千手的立場了。
看來神林雪見被千手除名一事應該不假。
一個不在族譜上的千手,又與千手關系平平,自然不會讓千手大張旗鼓地護着。
不過,千手柱間倒是對他這個從小被送走的弟弟十分關心。
藤原大輝微微一笑:“柱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大約要白跑一趟了。我先前就吩咐過下屬,讓他們肅清藤原城内的流言了。”
但現在,千手柱間出面,肅清流言的動作可以再快上幾分,權當他賣這位忍界之神一個面子。
“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千手柱間連連點頭。
藤原大輝看向在一旁乖乖當背景闆的神林雪見:“雪見,柱間如此關心你,你正該與柱間道謝。他是你的哥哥,你們兄弟自然該親近幾分。”
神林雪見漫不經心地應聲。
千手柱間卻如找到知音般連連點頭,眸中滿是讓藤原大輝再說幾句的催促:“沒錯沒錯。”
藤原大輝失笑:“雪見,看見了沒有?柱間也很希望與你修補關系啊。”
神林雪見當然知道了,他大哥廢物是廢物,但對二哥和他的确沒話說。
為免藤原大輝将話題轉到兄弟之間應如何相處的長篇大論上,神林雪見拎起懷中閉着眼裝死的小狐狸晃了晃:“大哥的确對我不錯,還特地抓了隻狐狸送我。”
先前被神林雪見的衣袖遮掩還看不分明,如今神林雪見将九尾提了起來,火紅的小狐狸身後九條尾巴就赫然顯現在衆人面前。
藤原大輝笑容僵硬了一瞬:“這是……?這狐狸的尾巴居然有九九之數?”
“是傳說中最強的尾獸:九尾。”
日向龍之介突然插話,眼周青筋暴起,已然開了白眼警戒。
室内氛圍驟然凝滞起來。
隻有千手柱間還什麼都沒察覺到地點頭附和,還擡手搔着後腦哈哈大笑:“沒錯沒錯。我聽說雪見在宇智波族裡跟忍貓玩得很好,所以就跑出去給雪見抓了隻毛茸茸。”
藤原大輝倒抽一口冷氣:“柱間,雪見隻是個普通人。你就這麼将尾獸放在他身邊?!”
“哦,我已經跟九喇嘛商量好了!”千手柱間随口道,“它答應不會沖雪見伸爪子的。”
藤原大輝看向日向龍之介。
日向龍之介緩緩搖頭:“柱間大人,若我沒看錯,這隻九尾身上完全沒有任何枷鎖吧?若九尾暴起,您又不在神林雪見身邊,他該如何自處?”
“九喇嘛不會這麼做的。”
千手柱間堅決搖頭。
藤原大輝幾乎是送瘟神一樣将二人送出了藤原府邸。
神林雪見敢沒心沒肺地抱着九尾玩,但他可不敢相信一隻畜生的承諾。
在二人離開之後,藤原大輝幽幽歎息:“龍之介,這就是忍界之神啊……”
不懼他藤原氏,不懼傳說中的尾獸,更能将尾獸這種生物調教得任由一個普通人搓扁揉圓……
再度回到神林宅時,千手柱間還一頭霧水。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聊得好好的,怎麼藤原城主突然就送客了。
神林雪見卻突然高興起來,笑眯眯地點評:“大哥,天底下能像你這樣威脅藤原城主還不被記恨的,估計也沒别人了。”
就連宇智波斑都不行。
“我怎麼就威脅城主了?”
千手柱間滿臉懵逼。
“讓二哥給你解釋吧。”神林雪見擡手趕人,“回去之後将今日之事原封不動地告訴二哥,二哥會分析給你聽的。”
千手柱間點着頭就要被推出去,但他一隻腳剛跨過門檻,又陡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扭頭望着身後送客的弟弟。
“雪見,你居然沒生大哥的氣?!”
他上次和斑約着見面,隻是莫名其妙碰上了弟弟,就不小心破壞了弟弟的計劃,還被弟弟放言下次再亂跑就要殺了他。
可是這次?!
這次弟弟都明着告訴他自己有事情要做,但他還是拉着弟弟找了藤原城主,可是弟弟居然沒生氣?!
千手柱間的心忽然就七上八下起來。
該不會弟弟已經在想着怎麼宰了他吧?!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神林雪見悠悠挑眉,“大哥你難得願意動動腦子,我高興還來不及。”
黑絕可以再抓,但大哥長腦子的時候可不多。
“所以,雪見你上次說的果然是氣話吧?!”
千手柱間眼巴巴地求證。
他還是害怕自家弟弟來真的……
兄弟相殘這種事想想就很痛苦。
“沒有哦。”神林雪見眉眼溫柔,“我隻知道大哥如果你還不走的話,我說不定就要動手了。”
千手柱間消失了。
懷中的九尾聽得汗毛直豎:“千手柱間怎麼會有你這種弟弟?!”
這一代的阿修羅是不是轉世把腦子都弄丢了?
這種冷血的弟弟還伏低做小地哄着?!
“誰知道呢?”
神林雪見輕輕撓了下九尾的下颌。
他也想知道,他大哥為什麼會多了個他這樣的弟弟。
九尾蹲在茶幾上,默默地盯着神林雪見進屋的背影,就連又旅輕巧地跳到它身邊,都沒能讓它移開目光。
“九喇嘛,我不允許你動他哦。”又旅舔着爪子幽幽道,“我和這家夥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點那個玩意的蹤迹,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失敗。”
“嗤,一個普通人能頂什麼用?”九尾輕嗤一聲,“又旅,活久了發癔症就自己找個深山老林再睡個幾十年清醒清醒。因陀羅和阿修羅千年來的争鬥哪是那麼容易消解的?也就你這種疑神疑鬼的性子才會始終覺得有人在挑撥離間罷了……”
又旅難得沒有理會九喇嘛的挑釁。
它冰冷地回視過去:“九喇嘛,我隻是提前警告你一聲,如果你不小心透露了什麼不該透露的東西,小心我不留情面。”
九喇嘛不自在地哼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難得老夫被阿修羅從山洞裡刨出來,就讓老夫花個幾年時間看看你這家夥究竟是在發癔症?還是真的有人在暗中作祟好了……”
神林雪見對兩隻尾獸的暗中交流一無所知。
他在沐浴。
在他回來之前,仆從便已經将湯池準備好了。
微風徐來,霧氣便在湯池流動起來,帶着櫻花飄落,拂過神林雪見倦怠的眉眼。
月色清淩淩地照下來,将本就蒼白的肌膚襯得瑩白一片。
好在熱水浸潤了肌膚,讓那點蒼白中帶了點健康的粉色,這才顯得神林雪見身上還有些活人的氣息。
白色的長發入了水便悠悠飄蕩起來,像潔白的栀子花,悄然于水中綻放。
神林雪見于水中走過,身後便也開了一路繁花。
他沉入水中,一路繁花便也接連阖上了花苞,隐入櫻花點點的水下。
水面平靜下來。
神林雪見将雙手交疊于胸前,安靜地閉上了眼。
這一刻,他聽到了周圍的一切。
飛鳥掠過屋檐,微風吹過樹梢,櫻花飄落水面,仆從在宅邸中行走,兩隻尾獸在房頂上踩踏磚瓦,還有……
隐在暗處停頓了一下的輕淺呼吸。
他于心底默數。
背後的長發飄蕩,如一張細密羅織的蛛網。規規矩矩搭在小腹的雙手張開,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撲通一聲——
身着黑色便服的人影迅疾地入水,又一次試圖撈起沉入水底再無動靜的人。
但蔔一入水,見到神林雪見等待多時的姿态,宇智波泉奈就知道了:
這家夥是故意的!
神林雪見毫不反抗地順着力道出水。
在見着面前的人又氣又惱的神色時,他唇角噙着笑,擡手細緻地挑開眼前人粘在臉側的發絲,讓沾了水更顯意氣風發的眉眼露了出來。
“瞧瞧我抓住了什麼?一隻從樹上掉下來的小貓咪?”